老实说,当我第一眼看到印度那艘“维克兰特”号航母甲板上的照片时,我有点懵。成百上千名官兵,跟着总理莫迪一起,整齐划一地伸展着身体,做着瑜伽。那场面,宏大、宁静,充满一种奇异的和谐感。如果不是背景里灰色的舰岛和几架孤零零的米格-29,我差点以为这是哪个大型户外瑜伽节的开幕式。标题党们高呼印度“大胜”巴基斯坦,我寻思着这仗是在瑜伽垫上打赢的?
我们得把时间往回倒一倒。这艘名为“维克兰特”号的航母,听着威风凛凛,实际上是印度在泥潭里摸爬滚打了23年的“奇迹”。从1999年开工,一路磕磕绊绊,总算在2022年交付了。这感觉就像你订了个23年前的手办,快递小哥今天才气喘吁吁地送到你家门口,盒子都旧了。莫迪站在甲板上,精神矍铄,高大、年轻、充满能量——起码看起来是这样。他不是来打仗的,是来开庆功会的。庆祝啥?庆祝对纳萨尔游击队取得了“决定性胜利”。
这就有意思了。一场针对国内游击队的胜利,为什么要跑到一艘理论上应该对着巴基斯坦海军耀武扬威的航母上来庆祝?这就像你考了个科目二,非要跑到隔壁清华大学门口拉横幅庆祝,排面拉满,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官方数据听起来确实提气:十年间,纳萨尔游击队的影响范围从125个地区缩减到11个,最近在恰蒂斯加尔邦,更有208名游击队员缴械投降。数字是冰冷的,但背后的故事却滚烫。纳萨尔游击队不是什么外来侵略者,他们是印度自己的农民、部落民,是一群被发展快车甩下来的人。他们盘踞在丛林里,打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的老套路。莫迪政府的这波胜利,更像是一场大型清创手术,把化脓的伤口给刮掉了,但导致发炎的病根还在。城乡矛盾、贫富差距,这些才是真正的大BOSS。今天有208人走出丛林,明天会不会有416人因为走投无路再走进去?
让我们把镜头切回那艘航母。甲板上除了做瑜伽的人,还有啥?三架米格-29K战斗机。你没看错,就三架。一艘满载排水量超过四万吨的航母,理论上的“大国重器”,实际战斗力可能还不如某些国家的护卫舰。印度海军的防空、预警能力一直是个老大难问题,这艘航母更像是个巨大的、移动缓慢的靶子。万一巴基斯坦那边真有想法,几枚反舰导弹过来,这甲板上恐怕就不是练瑜伽,而是集体跳海求生了。
所以,这出大戏的观众到底是谁?显然不是巴基斯坦军方,他们估计正抱着臂膀看热闹呢。真正的观众,是印度的普通民众,以及时刻关注着印太局势的全世界。莫迪要的不是一艘能打仗的航母,而是一个能“看起来”很能打的舞台。在这个舞台上,他可以向内凝聚民族自豪感,用一场对内清剿的胜利,掩盖对外军事投射能力的虚弱。这是一种精神胜利法,效果拔群。瑜伽,象征着印度的古老智慧与和平力量;嘹亮的歌声,是新时代印度崛起的号角。一切都那么完美,除了那三架孤零零的战斗机,像三个尴尬的保安,戳穿了这场华丽演出的真相。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圣诞老人,国家间的博弈更是如此。一切都得自己亲手去拼。印度渴望成为有声有色的大国,这种焦虑我们都能理解。但强大不是靠在甲板上摆几个漂亮的瑜伽体式就能实现的。当美国和中国的航母编队在大洋上进行技术迭代时,“维克兰特”号上的歌声再嘹亮,也传不到战略决策者的耳朵里。
这场在航母上举办的盛大派对,更像是一次深刻的隐喻。那个光鲜亮丽的甲板,就是今日印度的缩影:表面上,经济飞速发展,民族情绪高涨,一片欣欣向荣;可甲板之下,是锈迹斑斑的龙骨和动力不足的发动机。纳萨尔游击队的“至暗时刻”或许是真的,但他们的溃败,是否能照亮印度社会深层的裂痕?恐怕很难。莫迪在航母上庆祝的,究竟是一场军事上的大捷,还是一场政治上的狂欢?或许,当下一个拿起武器走进丛林的贫苦农民出现时,我们才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