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解放之后,蒋介石曾放出狂言:即便解放军能攻克上海,共产党也绝对无法治理好这座城市。陈毅对此并不认同,他认为蒋介石无法治理好的地方,并不意味着共产党也无法治理。
事实上,陈毅在短短两年内,成功清除了黑帮和妓女,使得上海焕发出繁荣与安宁,社会经济也稳步发展。在当时的环境下,这些成就的取得,陈毅付出了极大的风险。
这些风险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上海数百年的黑帮势力,二是国民党遗留的特务。为了保证陈毅的安全,每次公开露面时,他身边都跟随四五名警卫员。
引人注目的是,这些警卫员手中的牛皮公文包。不明真相的路人可能会以为公文包里装着重要资料,但实际上,里面是一块防弹钢板。
在突发状况下,警卫员只需用这块钢板挡住陈毅的要害部位,就能保护他的安全,而无需用自己的身体去挡枪。这体现了我党的人性化关怀。
这块防弹钢板在内部被称为“警卫皮包”。如果不是解密档案,我们可能至今都不知道它的真实用途。
不幸的是,意外事件还是发生了。1949年11月8日,一名警卫员的“警卫皮包”失窃,此事件迅速引起了广泛关注。
首先,上海市委和解放军淞沪警备司令部的高层领导对此事表示关注。随后,时任上海市委副书记的潘汉年得知此事后,立即下达命令:立即展开调查!
随着案件的深入调查,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1949年10月,陈毅在参加完开国大典后回到上海执行任务。刚抵达上海,他就接到了周总理的电话:波兰科学界的贵宾计划于11月8日访问中国,届时将抵达上海,要求做好接待工作。
当天,陈毅按照事先制定的接待计划,在南京路的国际饭店接待波兰代表团。双方进行了友好的交流后,陈毅安排波兰贵宾前往会议室休息。
由于陈毅当天的行程并未公开,根据警卫规定,当天只需配备两名警卫人员。这两名警卫分别是赵根友和邹为朋,虽然年纪轻轻,但拥有丰富的保卫经验。
赵根友和邹为朋不需要进入国际饭店,只有在陈毅公开露面时,他们才会始终陪伴在侧。
在国际饭店,由于淞沪警备司令部和上海市公安局的共同守护,宴会安全得到了充分保障。午餐时分,两位警卫员前来替换,赵根友和邹为朋因长时间站立而饥肠辘辘。
其中一位警卫员葛福宽,示意他们去用餐,餐后即可回市政府休息。用餐地点定在“摩天厅”一层的自助餐厅。
正值饭点,餐厅内人潮涌动。赵根友发现一个空位后,将“警卫皮包”放在椅子上,自己去排队打饭。
饭打完回来时,皮包却不见了。他四处寻找,以为有人移动了皮包,但整个餐厅都未发现皮包的踪迹。
此时,同事老王指出他看到小孙拿着一个“警卫皮包”上楼。赵根友这才放下心来,饭后上楼询问小孙,但小孙坚称拿的是自己的“警卫皮包”。
赵根友再次陷入焦虑,寻求邹为朋和葛福宽等人帮助寻找,但询问餐厅工作人员后,仍无人知晓皮包去向。赵根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怀疑皮包可能被盗。
赵根友并未意识到皮包丢失的严重性,他只觉得皮包珍贵,因为那是意大利生产的。直到宴会结束,他都没有找到皮包,回到市政府后只能向警卫参谋汇报。
参谋一听,立刻愤怒地指责赵根友:“你真是愚蠢!”因为只有他知道,“警卫皮包”被盗的严重性。
当“警卫皮包”分发给每位警卫员时,大家对皮包的制作工艺和手感感到惊讶,都认为它是一个名牌包包。至于里面的钢板,大家则认为只是一块普通的钢板,沉重而价值不高。
但如果他们知道这块钢板的来历,一定会大吃一惊。
文章开头提到,陈毅担任上海市长一职风险巨大,因此中央立即联系苏联,请求为陈毅定制一块防弹钢板。这块钢板不仅可供陈毅使用,还可以供中央领导公开露面时使用。
此款防弹钢板,由苏联依据手枪、冲锋枪等多种枪械近距离射击试验研制而成,其防弹效果卓越无疑。
苏联为确保防弹钢板制造工艺不被窃取,在成品制作完毕后,立即销毁所有相关材料,包括制造过程中的边角料,均进行了熔化处理。
这一项目被严格保密,外界鲜有人知,其目的在于防止敌方通过金相分析了解成分和工艺,进而制造出能针对该防弹钢板的武器。
因此,警卫参谋才会显得如此愤怒。他迅速平复情绪,立即组织人员前往国际饭店展开搜索。
在出发前,参谋还向淞沪警备司令部报告了这一情况。
尽管调动了大量人力进行搜寻,但赵根友的“警卫皮包”依然下落不明。
警卫参谋坚信皮包不会无故消失,于是决定发动群众协助寻找。不久,国际饭店的服务员及其他员工被召集起来,目标是寻找一个黑色皮包。鉴于防弹钢板的信息必须保密,故不透露任何有关内容。
为了迅速找回皮包,参谋公开宣布:若有人主动归还,则不算偷窃;若有人提供线索,将给予奖励。
尽管如此,无人主动交出皮包。无奈之下,只能从众多人员中寻找嫌疑人,先排除有不在场证明的人,然后大家互相指证,以判断谁的话不可信。
经过一番努力,仍未找到嫌疑人。
警卫参谋预感到事态严重,遂向上海市公安局报案。
与此同时,得知消息的潘汉年也深感震惊。如果“警卫皮包”被有心人盗走,陈毅的安全将受到威胁。
陈毅的日程安排不为外界所知,但潘汉年对此了如指掌。在接下来的数日,陈毅将主持群众大会并公开发表讲话,而“警卫皮包”的失窃事件,让人不禁联想到最坏的可能。
潘汉年迅速作出反应,命令公安局立即展开调查,不仅要找回皮包,还要彻底查明事件经过。若此事为蒋介石或毛人凤的特务所为,陈毅的行程和安保计划都必须相应调整。
实际上,蒋介石与毛人凤确实在策划暗杀陈毅,其中包括军统特工劳有花和顶级杀手封企曾等人,他们正在密谋刺杀行动。
目前尚不清楚“警卫皮包”失窃案是否与这些人有关。此事件不仅引起了上海市委的关注,军方也开始介入,建议派遣两名高级军官协助淞沪警备司令部和公安局调查。
其中一位军官郭俊峰被任命为专案组副组长,该组共有七名侦察高手。
经过讨论,专案组推断皮包可能存在两个去向:仍在国际饭店或已被带离。这种说法虽然含糊,但为调查提供了线索。
专案组进一步分析,认为皮包很可能被内部人员藏匿,藏匿地点可能在国际饭店的隐蔽角落或某位宾客的房间内。
由于国际饭店是接待国际友人的场所,对旅客房间进行搜查可能会引起不满,甚至被视为安保不力,因此不宜采取这一措施。
专案组决定采取便衣行动,逐一进行询问。
在询问过程中,负责守卫大门的工作人员透露,若内部员工盗取皮包并企图藏匿或转移,他们几乎不可能逃脱监视,因为他们全天候都有人值班。
从他们的对话中,钱岚岚、钟松林、程阿根和隋留思四人被怀疑最为严重。
通过进一步的询问,程阿根的嫌疑最为突出。
程阿根是宴会期间的维修工,理论上,他不应出现在宴会现场。然而,由于宴会时电梯出现异响,为了消除安全隐患,他被叫来修理。
程阿根在12:15完成修理,如果那时他离开,那么皮包不可能是他盗取的,因为赵根友此时才刚拿到皮包。
但有人声称在12:35看到程阿根离开。程阿根之所以被人记住,是因为饭店规定维修工不能穿着工服、携带工具包乘坐电梯下楼,即使是在维修电梯时,也必须走楼梯。
程阿根解释称,由于需要润滑油且时间紧迫,所以他选择了乘坐电梯。他还提供了购买润滑油的发票,声称五金商店的老板可以作证。
面对专案组的追问,他毫不畏惧,甚至表示愿意去公安局接受调查。然而,专案组还是将他带进了看守所,这让程阿根感到惊慌,并迅速坦白了一切。
程阿根承认,他那天匆忙乘坐电梯下楼是因为偷了饭店的一块废铜,打算卖掉。他声称购买润滑油也是事实。
专案组人员核实了收破烂老板的说法,证实了程阿根的话。没想到,他交代的事情与“警卫皮包”事件无关。
由于线索中断,内部人员被排除,调查方向转向了外来人员。考虑到宴会期间所有外宾都未下过楼,专案组开始怀疑是否有人从楼上盗取了皮包,这种做法在业内被称为“闯窃”,即外来人员伪装潜入现场,作案迅速,难以察觉。
因此,调查重点转向了饭店的贵宾和宴会期间到访的人员。这些贵宾都有资料记录,进入饭店的人员也进行了登记。登记单显示,只有3人在皮包被盗当天进入饭店,且都已在皮包被盗前离开。
调查的重点转向了饭店内的贵宾。共有97名贵宾,其中23名是外国人。其中一家苏联三口因抗战期间帮助新四军,在上海解放后写信给潘汉年,请求重游上海,潘汉年便安排他们在国际饭店。
因此,这一家三口应该是清白的。此外,还有一支由20人组成的芬兰旅游团。在皮包失窃后的次日,他们离开了上海,转而前往北京。
据相关人员透露,这20人在上海计划游玩三天,期间均保持集体行动,未曾有任何人擅自离队。负责陪同的便衣警察指出,失窃当天,旅行团的20名成员均在虹口公园游玩。
基于这一信息,芬兰旅游团的20人成为了嫌疑人排除的对象。
在剩下的74名中国游客中,有14人是上海本地居民,其余则都是当时社会上富有的人士,他们纯粹是为了在国际饭店享受休闲时光而来。
由于这些人都有登记信息,专案组不得不对每个人都进行详细了解。在翻阅名单时,专案组老姜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他惊讶地对着另一位组员说:“鲍正民,这怎么可能这么巧?”
在老姜接手“警卫皮包”案件之前,他一直在追踪蒋介石在上海的特务,其中一名姓贾的特务被老姜盯上。
这名特务被捕后,承认了自己的保密局身份,并供出了其他三名联络人,其中两名被捕,而未被捕获的正是鲍正民。
老姜的惊讶并不奇怪,因为鲍正民登记的资料显示他是在天津出差到上海,购买机械设备。
专案组迅速联系了饭店负责人,并通过服务员得知鲍正民即将与法华镇的刘三宝会面。
通过户籍信息查询,他们了解到刘三宝是一家茶馆的老板,曾参军并在孙传芳手下担任排长,后来加入黄金荣的青帮,并有过在法租界做包打听的经历。他在1945年开设了自己的茶馆。
上海解放后,毛主席下令找出所有有前科(当时称为有“历史问题”)的人。由于排查难度大,陈毅下令这些人主动向公安局登记自首,自首者将不受追究,但如果被解放军查出来,情况就不同了。
刘三宝理应属于有历史问题的人,但他对此毫不在意,无视了陈毅的通告。刘三宝确实有些手段。
当刘三宝被审问时,他显得十分从容,对公安人员指控他有历史问题也不以为意,甚至宣称最多三天就能获释。
果然,三天后,公安人员真的将他释放了。原来,在抗战时期,刘三宝曾是地下党员的联络人,了解许多隐秘战士的姓名。这次被捕后,他不得不透露出一连串的名字,其中一些甚至是中共中央的领导人。
公安人员对此感到困惑,核对后发现所有信息都准确无误,但仍犹豫是否应该放行。刘三宝看出了他们的犹豫,便建议他们去询问潘汉年副市长,他应该记得自己。
潘汉年确认刘三宝的话属实,并表示如果没有重大罪行,就应予以释放。
鲍正民为何会与刘三宝见面?难道刘三宝是双面间谍?实际上并非如此。当刘三宝和鲍正民见面时,公安人员迅速将他们抓获。刘三宝对此感到震惊,刚被释放又再次被捕。
鲍正民在接受审问时自称为天津某纺织厂的采购人员,此行目的在于采购机械设备。他提到,自上海解放以来,解放军的肃清行动非常激烈,因此他将原本为国民党军统执行的任务置之不理。
他认为,识时务者为俊杰,国民党人逃往台湾后,谁还会为他效力?在情感激动之际,鲍正民还表达了对新中国生活的赞赏,认为这里没有战乱,人们能吃饱饭,没有人愿意在刀口上舔血。
鲍正民与刘三宝的会面,是因为刘三宝认识卖机械的老板,希望通过他获得更优惠的价格。刘三宝的审讯结果与鲍正民的说法一致,这证实了鲍正民没有说谎。
鲍正民是否在国际饭店偷走了“警卫皮包”仍是未知数。作为军统中校特工,他有可能盗取皮包,威胁到陈毅的生命安全。鉴于这些情况,专案组不敢掉以轻心。
专案组人员询问鲍正民为何选择住在国际饭店,仅为了采购机械,其他旅馆也足够使用。鲍正民略显尴尬地解释说,他在上海有一位富裕的老相好,她不愿意住在便宜的旅馆。
后来证实,这位老相好的存在确实属实。专案组还查证了鲍正民提到的三家卖机械的老板,确认他们之间确实有联系。
这表明鲍正民已经改邪归正,“警卫皮包”并非他所偷。专案组老姜对此哭笑不得,原本的皮包案竟然意外挖出了军统特工,算是意外收获。
随着线索的断裂,如果不是偶然情况的出现,“警卫皮包”案可能无法告破。
当专案组人员感到沮丧时,国际饭店的一位客人因项链掉入床头缝隙而寻求帮助。
两名服务员移开床铺找到项链,其中一位经验丰富的服务员注意到项链上有类似花絮的灰尘,通常这个地方不会积累灰尘,除非床底。
她怀疑床底可能被移动过,并因此向专案组报告了这一情况。
在客人换房后,专案组对房间进行了检查,发现床底有一块用报纸包裹的钢板。
由于每块钢板上都刻有标识,唯有警卫员知晓这些号码,于是他们召唤了赵根友。赵根友仔细查看后,确认那确实是他的钢板,不禁疑惑,为何会将其藏于床下?
江河天组长迅速指示工作人员查阅该房间之前入住的客人信息。
发现是一对来自芬兰的旅游夫妇,男方名为哈默尔。
哈默尔目前随旅游团前往北京,而且据便衣警察所述,案发时这20名芬兰游客均能提供不在场证明,他们当时正于虹口公园游玩。
尽管如此,突破点似乎只能从哈默尔夫妇那里获得。
专案组的老黄提出疑问:“我们是否一直将重点错置,一直认为是特务所为,旨在刺杀陈毅?
那么,这会不会只是一起普通的盗窃案?为何钢板还留在床底?显然,窃贼认为它不值钱,于是只拿走了皮包而留下了钢板。”
老黄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他建议重新联系便衣警察,了解当天的具体情况。
专案组找到便衣警察,让他回忆当天的情形。便衣警察回答说:“当时确实有20人,其中7名男性,13名女性。”
老黄对此表示疑惑,因为国际饭店的登记显示是8名男性,12名女性。
这时,便衣警察才想起,原来有一名男性因事未能前来,他便让表妹陪同妻子一同游玩。
老黄对此表示不满:“这么关键的信息,你怎么能忘记呢?”
言罢,众人迅速行动,赶往哈默尔夫妇的住处。
抵达北京时,哈默尔夫妇正忙于整理行囊,准备前往香港度假。
专案组人员的到来,哈默尔夫妇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哈默尔迅速从行李中取出皮包,声称自己一时冲动,犯下了错误。
老黄指出,这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惯犯所为。新手怎会有如此熟练的手法和侦查规避能力。
在专案组的审问中,哈默尔承认,自己在芬兰曾是一名小偷,但已有多年未再作案。
事发当天,他因身体不适,让表妹陪伴妻子游玩,本想留在房间休息,不久后便感觉好转。
于是外出散步,恰好看到陈毅在外迎接贵宾,两名警卫员手持黑色包裹,他误以为那是贵重物品。
于是,他决定跟踪,趁赵根友打饭之际,将皮包盗走。打开一看,原来只是钢板,但考虑到皮包外观精美,他决定留下皮包,将钢板藏于床下。
“警卫皮包”案由此告破。哈默尔的行为已不再仅仅是盗窃,专案组按照既定计划,将他拘留,并移交上海方面处理。
正如那句俗语所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个年代的侦查人员,都怀揣着不查明真相誓不罢休的决心,许多看似无法侦破的案件都被他们一一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