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唱歌的话,即使勉强吃一吃,还是能活下去的,元气是最重要的。' 这是89岁独居老人北原正幸在每日伙食费仅有500日元的困境中,依然坚持每周去唱KTV的动力。然而,他的故事并非个例——日本厚生劳动省数据显示,到2025年将有近600万独居老人,其中一半人每月年金收入不到10万日元。这些年轻时曾经历经济奇迹的'团块世代',如今却成为'三明治一代':上要照顾高龄父母,下要接济失业子女,自己还要面对年金不足以支付房租和医疗费的残酷现实。更令人窒息的是,2024年日本有7万人'孤独死',平均每天近200位老人悄然离世却无人知晓。当69岁的前白领河口晃从年薪千万跌至每月倒贴9000日元,当拥有2000万存款的青山政思仍要严格控制每日餐费,我们不禁要问:老年贫困究竟是个人规划的失败,还是整个社会保障系统的结构性危机?这期节目将穿透数据,揭示日本老年贫困背后经济窘迫与社会孤独交织的恶性循环,并探讨'元气'背后那份超越金钱的生命韧性。
主持人:我们这期节目将围绕日本老年贫困问题展开,说起来你可能有点意外,一个八十九岁的老人,现在每天吃饭的钱要控制在五百日元以内,差不多就二十三块钱人民币。 嘉宾:是啊,这位老人叫北原正幸,之前是出租车司机,八十二岁那年因为视力不行被收回了驾照,从那以后就只能靠每个月十二点五万日元的年金生活。你想想,这点钱在东京这样的城市,连房租都不够付,更别说其他开销了。 主持人:对,而且他一个人住在租的公寓里,医药费、代步车租金都要自己出,所以只能在吃饭上省。早餐就是一根香蕉加一碗麦片,中午喝杯蔬菜汁配纳豆,晚上经常吃泡面。听起来是不是特别心酸?你刚说年金十二点五万,大概相当于咱们人民币五千八,这钱真没法活啊。 嘉宾:没错,而且这还不是个别人。根据厚生劳动省的数据,到二零二五年,日本独居老人快六百万了,其中一半人每个月的年金还不到十万日元,也就是四千六百块人民币。你想想,这点钱要覆盖所有支出,几乎是不可能的。 主持人:所以说,这不是北原一个人的问题,是一群人的状态。我印象特别深的是,资料里说每到双数月的十五号,超市里全是老年人,因为那天是年金发放日。他们就等着这一天去囤东西,哪怕临期食品也抢着买。你是不是也觉得,这种日子过得太紧了? 嘉宾:太紧了,而且你发现没有,很多超市还会专门搞五折优惠吸引老年人,就为了让他们在这一天集中消费。有个老人一次买了九千多日元的东西,就为了省五百日元。但她说,五百日元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你想想,咱们平时可能随手就花掉了,但对他们来说,是能多撑几天的饭钱。 主持人:唉,听到这儿我都有点喘不过气。你说这些老人,年轻时也工作了一辈子,怎么老了反而活得这么难?是不是他们年轻时没存钱?还是说,这里面有更大的问题? 嘉宾:其实不能这么简单归因。咱们得先说说‘团块世代’,这是指一九四七到一九五一年出生的那批人,差不多一千万,占日本人口的百分之十。他们年轻时赶上经济起飞,很多人是所谓的‘一亿总中流’,就是大家都觉得自己是中产。但后来泡沫经济破灭,很多人收入断崖式下跌,积蓄也没留下多少。 主持人:所以他们是时代变化的夹心层?一边是经济最好的时候,一边是崩盘之后,结果老了发现年金不够用。你刚说团块世代,我听着像咱们这边的知青一代,也是经历大起大落的一代人。他们现在六七十岁,正好是退休的年纪,但生活反而越来越难。 嘉宾:对,而且很多人不仅要顾自己,还得往上照顾父母,往下接济子女。日本政府调查显示,百分之二十八点七的团块世代要照顾老人,百分之三十一点七要帮衬孩子。你想想,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还得往外掏钱,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主持人:这不就是三明治一代嘛!夹在中间,上下都在压。我突然想到那个叫河口晃的案例,六十九岁,以前年薪一千万日元,现在年金十四万,支出却要十四点九万,每个月还倒贴。他只能去当医院司机,时薪一千日元,勉强补点窟窿。你说他年轻时也算风光过,怎么老了反而入不敷出? 嘉宾:关键是支出涨得太快了。房租、药费、水电,再加上他九十七岁的母亲住在养老院,每次去看一趟车费就要五千日元,对他来说都是负担。你刚说他倒贴,其实很多老人都是这样,收入固定,但开销一直在涨,尤其是医疗和护理。 主持人:而且我还注意到另一个案例,青山政思,退休金八万,母亲九十一岁,医疗护理每月要三万,家里固定开支十五万,每月差七万。他有两千万存款,九十三万人民币,听起来不少吧?但你发现没,他还是过得特别紧,每天伙食控制在六百日元以内。这说明什么?是不是钱多也没用? 嘉宾: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你有存款,但如果你没有持续收入,又得长期支付高额护理费,那真的是坐吃山空。青山没法工作,因为要照顾母亲,所以只能一点点耗下去。你想想,两千万看着多,但每个月七万的缺口,不到三年就没了。更可怕的是,这种压力是长期的,看不到头。 主持人:所以咱们不能只看存款数字,得看现金流。收入不够,支出又高,哪怕有积蓄也撑不了多久。而且你发现没,这些老人不只是穷,他们还特别孤独。资料里提到一个词叫‘下流老人’,你刚说不想用这个词,但我理解它的意思是指经济贫困、社会孤独、没有尊严的老人,对吧? 嘉宾:对,这个词确实有点刺耳,但它反映的是一个现实。很多老人独居,子女不在身边,甚至几年都不联系。他们生病了没人知道,去世了几天甚至几周才被发现。二零二四年,日本有七万多人是‘孤独死’,就是一个人死在家里,没人发现。这个数字太吓人了。 主持人:七万?平均每天快两百人……这已经不是个别现象了,是系统性的问题。你说,是不是光有钱也不够?如果没人说话,没人关心,活得再久也没意思。我突然觉得,老年贫困不只是钱的问题,更是人的问题。 嘉宾:完全正确。经济贫困和社会孤独是互相加剧的。你没钱,就不敢参加社交活动,不去聚会,不旅行,慢慢就和社会脱节。而一旦孤独了,情绪低落,身体也会变差,医疗支出又增加,形成恶性循环。生命保险中心的调查显示,一个老人要过得去,每月至少需要二十三点八万日元,想宽裕点得三十七点九万。可现实是,很多人连一半都不到。 主持人:二十三点八万……那几乎是北原收入的两倍。他每个月十二点五万,连基本生活都覆盖不了。你说,这种差距下,他们还能怎么活?是不是只能靠打工?资料里说七十岁以上还在工作的男性占百分之四十六,女性也有百分之二十九,这比例太高了。 嘉宾:是啊,很多老人不是不想歇,是不敢歇。你不工作,下个月饭都没得吃。但问题是,这个年纪能找到的工作,大多是时薪一千日元左右的零工,干一天也就一万块出头,还不够付房租。而且身体也吃不消,可话说回来,不干又怎么办? 主持人:所以这已经不是个人努力能解决的问题了。你说,是他们年轻时没规划吗?可像河口晃那样,年薪千万的人都撑不住,普通人更难。是不是整个系统出了问题?年金不够,物价涨得快,家庭支持又断裂,老人被夹在中间。 嘉宾: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说个人责任,确实有,但不能全怪个人。团块世代经历了经济奇迹,也经历了崩盘,他们的年金是按那时候的制度设计的,根本没考虑到现在的物价和寿命延长。而且很多人父母没年金,子女又需要接济,代际支持系统已经到极限了。与其说是个人失败,不如说是结构问题。 主持人:对,就像你说的,是时代和制度的共同结果。但我也在想,这些老人里,是不是也有人在努力找盼头?比如北原,他每周去唱一次K,那是他唯一的期待。你说,这种小小的快乐,是不是也是一种韧性? 嘉宾:绝对是。你别看只是唱个歌,对他来说,那是活着的感觉。资料里他说,‘还能唱歌的话,即使勉强吃一吃,还是能活下去的,元气是最重要的。’这句话我听了特别触动。元气,不是钱,是精神上的那口气。很多老人就是在这种小确幸里,撑过一天又一天。 主持人:所以咱们聊了这么多数据,聊了贫困、孤独、压力,但最后让我记住的,反而是北原去唱K这件事。你想想,一个人,八十九岁,每天吃泡面,但他还愿意花钱去唱歌,还觉得自己能撑下去。这不就是人在困境中最真实的力量吗? 嘉宾:是的,数据告诉我们问题有多严重,但北原的故事告诉我们,人不是数字。即使在最艰难的处境里,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持元气。这种生命力,可能比任何政策都更值得我们尊重和思考。 主持人:所以呢,我们这期节目最发人深省的一句话,可能就是北原说的那句——‘还能唱歌的话,即使勉强吃一吃,还是能活下去的,元气是最重要的。’这句话提醒我们,老年的尊严,不只是有钱,更是有希望。节目就到这里,感谢你一起听,咱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