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苦呀,真的好苦呀,怎么那么苦呀?不知杏仁苦,还是我的心更苦。”稍显简陋的房间内,一个13岁的少女满脸潮红躺在床上,轻声说着梦话,满脸的痛苦。
一个妇人睡在一旁满目憔悴,她30来岁,穿着老旧的灰色,看样子一个人照顾了孩子很久,生生憔悴成40的模样,手紧紧抓着少女累极了。
好苦。
安陵容睁开了眼,看着熟悉的纱帐,手上熟悉的触感。
那年康熙51年她13岁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摔进了家里花园中的水塘,高热了三天,累的母亲眼疾加重,还让她担心了。
父亲薄幸,当了三年县令,慢慢有了两房爱妾,七八个通房丫鬟,她为何落水?好像是碍了谁的眼,她也不知自己想要什么了,好像一切都是假的。
泪水一点点涌出,她想给她带来安稳的生活,好像一次又一次的连累了她,男人都是负心薄幸的,她父亲如此,皇上亦是如此。
他会不会不同?
我们怎么可能嘛?
安陵容压抑着心中的苦,她不想回想甄家和甄嬛。
那样她只会更苦了。
皇后杀了皇后,有高高在上的皇后给我陪葬,真好。
思维越来越乱,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哭着哭着眼皮打架,止不住的困意让她陷入了睡眠。最后想着千万别是梦,千万别是我临死前的一个梦。
那只被抓住的手,执念深深的回握,她也就能做到如此。
睡着后人就开始退烧了,脸没那么红了,人也安稳了很多,一只大手紧紧的抓着她,那是梦中一直存在的,她们都在抓着彼此的手。
紧紧的不愿意放开来。
等中午侍女箫沁艰难的带着东西回来,才叫醒了安母。
“夫人醒醒,该给小姐喝药了。”箫沁原想自己来的,可夫人挡在了床前,让她无法给小姐喂药,她只好喊醒了夫人。
“嗯,哦,我睡了多久?。”安母缓慢的爬起身,小小声的问道。
她眼睛的问题更加严重了,现在只看得到少量的光,却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了。
箫沁看着床上躺的大小姐与夫人微微一苦道:“奴婢不知,奴婢早上去厨房要了好久,厨房才给了些吃食和药,夫人大小姐好了很多,好像逐渐退烧,我熬好了药,再喝些,大小姐就好了。”
她说着贴心劝慰的话,顺便也把情况说了说。手上扶着安母小心的到一旁坐着,她,好给安陵容喝药。
安陵容被熟悉的声音吵醒了,一个是母亲的声音,一个是箫姨娘的声音。
她最最熟悉的声音。
即使被时间磨灭,即使记忆中的声音已经模糊,她还是深刻的记着。
小时候的日子不怎么好,可平淡中有着幸福,父亲还只是个小香料商人,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县令老爷。
她慢慢睁开了眼,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回来了,她也许能改变一切,也许就不用再欠甄嬛的了。
她。
惶恐着发现。
她还是逃不掉,如今不逃了,她也许该跟父亲做笔交易。
那个男人一向如此唯利是图,薄情寡义。
她能带来利益,他就会善待自己的母亲和姨娘。
苦涩地笑了,重活一世还是要回那个吃人的地方,正如上辈子选无可选,都要给人做妾,给父亲的上官,不如选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
她重新回来好像有了无尽的眼泪一样,即使有了上辈子的记忆,生活依旧泡在了苦水里。
只是吃了一辈子的苦,又要再吃一辈子而已。
“小姐醒了。”还未做姨娘的箫沁惊喜的出声,小心的把药碗放到一旁,立刻又来搀扶夫人坐回原来的位置。
安母摸索着抓回女儿的手道:“蓉儿,蓉儿,蓉儿你怎么样了?。”
一个母亲着急的寻问,即使看不见也要真的确认女儿安稳。
她摸索着女儿的手,心中稍微安定,温度没那么烫,看样子是降下去了,只要人好好的,她什么也不求了。
安母意志消沉,脸上满是痛苦。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也许在责怪自己的无用,才会让自己的女儿掉入水塘里。
所幸如今的季节是五月,水还算暖,要不然女儿一生都毁了。
只要想到大冬天掉入水塘里,别说日后的指望了,能活下来都是命了。
现在好像也不怎么好,她的女儿缺衣少食,身体病弱,五月的太阳水还是发了烧。
思考了很久,只有短短两分钟,可迟迟未得到女儿的回应。
安母神色已有不好了,她心中有了坏的猜测,难道?
逐渐恢复了力气的安陵容深知母亲的担忧,在母亲风云变幻的时候,尽力张开嘴:“娘,我,没事,了。”
嘶哑的声音,像嗓子坏掉了一样。
当然那只是久久未进水,才有的干涩。
手摸上了脖子,安陵容有些惶恐了。
她有什么?容貌不是倾城,家世完全垫底,唯有嗓子,唯有那像极了纯元皇后的声音是她的底牌。
安母没那么多想法了,听到女儿的声音,知道女儿好好的,她慢慢的也就平静下来了。
箫沁也很高兴,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道:“小姐你醒了,我们先喝药,随后再吃点东西吧。”
高兴的询问,又重新拿来了药碗。
安母自己慢慢摸索着退后了一些让出了位,箫沁上前直接一点一点的给安陵容喂药。
安陵容配合的喝着,心比药苦多了。
当然如果能一口闷就好了。
一勺一勺的喝药就像是在上刑,她上辈子有错,可今生别那么罚她呀。
苦的内心都语无伦次了。
喝完了药吃了些东西,人抵不住身体的疲惫,又进入了睡眠。
安陵容足足养了一个月,才在6月5日的时候彻底好起来。
她盘算了一个月了,他们家现在迁入了汉军旗,按理来讲是能进京选秀。
她用此为借口,也许能和父亲做个交易。
不说那么不切实际的,哪怕只是京城中小小的贝子,对于他们家来讲也是难得的高枝了。
父亲会同意的,若父亲不同意,那就走另外一条路。
今生花无需你给我带了,我自己采摘。
吸引蝴蝶的香粉洒在真的鲜花上才是最好的,我要换个路走,实在不行用声音。
一辈子都在在意自己是黄莺鸟儿,现在重来一世她还是逃不了,那就不逃了,为母亲换来一世荣华,原就是她最想要的。
分析利弊,除了自苦,还是逃不了。
她稍微有一点不适应缺衣少食的生活了。
在家中比宫中还不好,真叫人不知怎么说好。
拖着拖着拖到了七月,她熟悉了书房的路线,熟悉了人员的变动走位,也熟悉了周围人走动的规律。
她要一个人把事情办了,最好只有父亲和自己知道。
可惜想得很好,真的要去做了才发现不足。
她不能确保父亲每天都在书房,也不能确保时间准确与否,她也无法一个人行动。
还有母亲需要她的照顾,她也要帮着一起缝东西换钱,最起码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事情拌住了她的手脚,让她只能继续等着,等那个唯一的机会。
要不然就只能等三年后选秀来临,和上辈子一样,带着碎银两紧迫的进了京城。
安陵容静下了心,努力的刺绣攒钱,努力的想法子选择更适合更便宜的香料,让蝴蝶停留,还有就是保护自己的嗓子。
她唯一拥有也唯一能在未来皇宫内有用的就那些了,她还要在京城买一个属于自己的侍女,钱钱钱,都是钱。
每天都等着消息,安陵容现在努力的改变自己。
机会一等就等到了新年家宴,她才有见到自己父亲的机会。
那个男人相貌堂堂,30的年纪,二十五六的相貌,穿着新衣,举杯共庆佳节。
自己和母亲穿着难得的新衣服,配合着虚假的应酬,谁又能知道?堂堂一府县令的嫡女日子是如此的。
安陵容只觉心酸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县令是差了点,可他有钱给小妾买东买西,没钱给她和置办点别的东西,就连吃穿都是克扣减半的。
抬头笑着,低头心酸。
她终究无法释怀,自己为什么有那么一个父亲?
为什么别人的父亲至少能担起责任?而她的就那么不堪。
安县令高兴的吃着饭菜,新的一年他又赚了不少,做人还是得当官,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本人不才一年略略才得其中三成。
自得着喝着酒,他越来越乐了。
相由心生看上去稍微有些猥琐,破坏了那仪表堂堂的外表,安陵容死死的盯着他,随时等着偷偷跟上去。
今天是一年唯一的机会,一旦错失机会,就要等第二年,第三年,三次机会都没了,她就得按照计划那样辛辛苦苦的攒钱,和上辈子一样简陋的入宫。
稍微好的就是多个侍女多些银子,手缝一漏,随便打点一二就是一年的辛苦。
她就算眼睛刺绣绣瞎了,也不够,不够,不够。
别说打赏带路的太监了。
她能给负责交规矩的姑姑满意的打赏已经是难事了,更何况其他。
细数下来在宫中一路上碰到的都要赏钱,更何况别的。
上京要钱,吃饭要钱,住处要钱,置办好的衣服,能看的首饰,多学些本事,买侍女,还有家中母亲姨娘弟弟,来的路上还要雇佣镖局与合适的马车,还要千难万难别再迟到了。
安陵容越算心越苦了,她不想一个人吃尽了所有的,让一些不想沾光的人受尽了福。
那么一算悬着的心又死了一次。
“母亲我想用上茅厕。”见父亲差不多要走了,安陵容小小声羞耻的弄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渴望能暂时逃离监管。
安母稍许有些慌张,可还是故作镇定道:“我让潇沁陪你去,你可万万不能乱跑了。”
安陵容不赞同的皱眉,看着宴会厅内纷乱的环境,还有母亲只能看见点光芒的眼睛。
她想争辩一二,她实在不能放母亲落单了。
谁知那些姨娘通房能做出什么?她们说不定会趁机欺负她的母亲。
可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她为难住了。
想了想道:“母亲那我去去就回,你等我。”
嘴上是那样说,实则拦下来要跟上来的潇沁拉着她小小声道:“好姐姐我去去就回,你帮我看着母亲她一个人我不放心,我都13了,今年14,早不是什么孩子了?去个茅厕还要人陪。”
话来不及多说,安父已经起身道:“你们先吃着,我有事就先去书房了。”
握着胡子威严的转身走。
其实暗地里跟一个姨娘眉来眼去,谁知道想做什么?
安陵容慢慢的跟了上去,直到走到花园才出声追道:“父亲等等,父亲等等我,女儿女儿有事要说。”
她眼神坚定,脚步飞快的追上去。
人少的花园,虽然没什么人打扰父女谈话。
跟着安父的护卫确认了是大小姐,也放了行,给安陵容接近的机会。
“父亲可想要一个富贵的机会。”安陵容,脚步都没站稳,就气喘吁吁的说了那么一句话。
被打扰的安父收起了怒容,被挑起了兴趣,听听无妨,若女儿能说出什么好的主意来,他就不会计较女儿的多事。可反之如若女儿想说什么别的?那就算了,他可不想听了。
看着父亲的表情安陵容强压讽刺地问道:“父亲做了官,我们家可算汉军旗否?。”
安父失了兴致,不咸不淡的回答:“算吧,可惜说算也算说不算也不算了。”
安陵容等的就是着句话,立刻坚定的回答道:“父亲您当了官,就等于入了汉军旗,虽然比不得老牌家,也是最底层,但是我,还有我们安家的女子,都有了选秀入宫的机会,那您说算不算富贵?。”
被女儿那么一说,安父眼睛一亮举一反三道:“不求你们进宫,哪怕赐给贝子、国公爷给我生个外孙,那我。”
安陵容笑语嫣然地补充道:“三代富贵已有,哪怕只是宠妾您也少不了好处。”
她最怕的就是父亲不动心,不愿出钱。
现在父亲动心了,肯出钱,她就能少些辛苦。
别的不说,母亲生活改善父亲一句话的事,她有了钱,再如何垫底?也不会那么难看了,不至于再体验一回阎王好哄小鬼难缠。
安父笑了吩咐道:“你和你娘住的院子太小了,不合适,还有你少的东西我都会让人补足,等年后把不敬主母的侍女赶出府去,你要学的很多,哈哈。”
直接很现实的说出了问题,所谓的赶出府去,其实就是把那些无用的人卖了,给女儿出气,同时也是走出个态度来。
安陵容一笑道:“女儿谢父亲教导。”
两人默契十足,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父并非草包蠢才,可也只是稍微识字,才学不够,人有些肤浅,可他知道他得了一条不错的青云路,风险小,成本低,有用。
他也决定改变一下府中的格局,正好也腻味了。
杨贵妃不重生男重生女。
不懂全词,他也稍稍听说了几句。
父女俩有了默契,事情慢慢来。
安陵容被送了回去,进入大厅的第一眼就看向了母亲,很好,安母好好的坐在原位,即使被无视,也是不错的待遇了。
安陵容松了口气,立刻走上前守在母亲身边道:“娘亲我回来了。”
语气带笑,阳光明媚,一身橙红显得热烈娇俏,和她原先的气质判若两人。
安母看不见,可她能听到声音,女儿开心她就满足了。
伸手拉着女儿的小手:“好了,回来就好,记得别乱跑了,潇沁辛苦你了,我没事,你们都放心吧。”
说着安慰两个人的话,也是在说明自己的情况,她们俩离开上茅房的时间内,她一直好好的待在角落。
安陵容眼神看向了潇沁得到了肯定,潇沁对她点头,肯定了夫人说的是真话,安陵容彻底的放心了,露出轻松的笑容。
人自信是最美的,她越发的好看了,就算是小家碧玉也有着自己的魅力。
因为一切都不同了,得到了父亲的支持她悬着的心终于能安了。
安陵容伺候着母亲吃平常难得吃的东西,欢度佳节笑语嫣然。
安父在外面足足冷静了一个时辰,才笑着回来道:“小事处理完了,大家接着吃,接着喝,今天本老爷开心,人人多赏一个月的月钱。”
眼神顺便扫了几眼自己的孩子,幸好他有嫡女可以入宫选秀。
原本的不争气成了争气。
真叫人不知怎么说好,有奶就是娘,有利益就是好朋友。
幻想着日后和那高官们扯上了关系,他的仕途如何如何的好?安家日后的门楣如何如何的高?
哪怕明知皇上现在是个老头了,他也想着要是能把女儿送入宫中就好了。
人一开心越喝越多了,笑得春花荡漾,尽显猥琐之态。
好好的皮相都被破坏了,相由心生,还真不骗人。
安陵容面带微笑,不怕你不上当,就怕你无动于衷,父亲等着出钱吧。
安府人人都醉了,除了杂役守卫,能加入宴会的都分分吃酒吃的不知四六。
安父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先洗澡换了衣服,浑身臭酒了,然后脚步加急的就去了从当官之后就被他厌恶的正院。
“芸娘,芸娘,芸娘你受苦了,我从不知道盼盼那个贱人,她竟敢怠慢当家主母和嫡长女。”嘴上说着虚伪的话,演出浪子回头的模样,别提都叫人恶心了。
安母在屋内听得一愣一愣的,颤抖着声音不可置信道:“容儿我怎么听见了你爹的声?。”
她是真的不怎么相信了那个男人会来,还说的那么。
卡住了,安母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衣服道:“不好,我穿的那么简陋,又给他丢人了,他。”
话说的慌张,可何尝不是女为悦己者容?
她一次次的心死又一次次的原谅。
安陵容也习惯了,小小声道:“那我们把灰色的袄衣换了,穿那件半袖的蓝袄吧。”
小小声的试探,其实也觉得母亲穿的太单薄了,漂亮就不提了,没那个钱。
安母稍显犹豫道:“那衣服我是想改来给你穿的。”
堂堂的县令夫人,县令女儿,日子紧迫的连寻常富户都不如了,新年难得才有件新衣,日常是缝缝改改三年又三年。
安父就演了那么一下,随后就嫌弃了在院子里不肯进去了。
好好的院子打扫的人手不够,导致处处落了灰,维护的不好到处破破烂烂,等了半天也没人出来,早就不耐烦了。
可戏已经演了,人已经让人抓去卖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继续演了。
因为女儿愿意,不代表夫人愿意。
再说了进宫选秀得了利那是你情我愿的事,威逼利诱终究是下下计策。
潇沁帮着夫人换了能看的衣服,让安父在外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几人才缓缓走出来,安父见了来人稍许震惊道:“你们怎么穿的那么破旧?不,她太可恶了,幸好我发现了账目不对,现如今抓个证据确凿,有孩子的留下,其他都卖了,我和夫人你好好的。”
话头转的牵强,可架不住人家愿意呀。
安母一下子眼泪就下来,哭着道:“好好好。”
连说了三个好,什么都不计较了,脾气软和,怪不得叫人如此拿捏了,还把女儿连累成那样。
安陵容小心的扶着母亲,心中滋味复杂,她也许很期待那些话了,可也只是上辈子还未进宫之前。
至于现在她能不明白那些话都是假的吗?
是自己算计来的,虚情假意,和母亲愿意被骗,她又能如何呢?
她也没得选,想想50,60的老头,还是皇上好才40来岁,入了宫是嫔妃,地位尊贵,别家再如何也是物件。
努力的安慰自己,面上也笑得开心,配合着演戏。
潇沁擦着眼泪心想着夫人小姐终于苦尽甘来了,一切皆大欢喜,有个美好的结局。
安母得到了丈夫的歉疚,道歉,一下子苦也忘,泪也忘了,多年的心酸通通忘记,只记得如今的美好了。
原本安父想把正院翻新,可夫人没地方住,就干脆换了新的院子,一切的待遇补全,衣服全部做新的,月钱一一补齐。
那些通房姨娘除了两个有孩子的剩下的让大夫把脉后,一一发卖了出去。
那些恶奴恶仆也被一一收拾,安府上下被清理了一遍,还顺势发现了不少问题,让安父心惊肉跳,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被人盯上了,朝廷内部的争斗看来已到白热化了。
自此之后安父开始了安分守己,虽然两年内又纳了不少通房,可人好歹收了收手,贿赂都不收那么多了。
只收朝廷允许的那部分,让人抓不住话柄,请了不少有本事的师爷,给自己做狗头军师,他算是知道自己没什么能力了,可也出了大价钱培养女儿,自己努力升官无望,就只能靠后院的女人了。
安母见女儿逐渐大了,试探的问了几次婚事后,也懂了丈夫的意思,心情郁郁寡欢,没几日又被安慰好了。
被糊弄将信将疑的信了。
因为别无选择。
安父老实的缩了起来,还升了半级成了知县,既是县令又是知县,占着两个官位还是正七品,手里的权力大了,占了不少便宜。
因为人老实,官位小,足够卑微,才吃了点便宜。
他也算走了狗屎运了,心里别提多满足了。
时间来到了康熙54年,先皇去了,他还有些伤心,令年的选秀。
伤心没几天又有新的消息传来了,新皇登基选秀继续,三月选新人充盈后宫。
他一下子就开心了,女儿正正好到了年纪,如今才16,不算小也不算大了。
学了两年,勉强把琴棋书画稍微有了些基础,顺带看了不少医书,时刻准备着加入后宫的战场中。
日日给父亲画大饼,就是为了今天。
安父为了拼个富贵,拼了命的生孩子,安陵容多了不少妹妹足足有三个,大的一岁半,中间的半岁,最小的才一个月多一点。
儿子都不吃香了,潇沁被安母送了出去成了有名分的姨娘,生了一个儿子两岁半,双方已经说好,等养住了就记在安母名下。
安陵容的两个大弟弟也蔫了,没什么嚣张气焰了。
一个十岁,一个11岁,现在变得谦逊了很多,不像小时候嚣张跋扈了。
完完全全缩了起,读书中下水平,能在30岁中举人就是很好的了,40岁能种举人已是极限了,50岁只能说运气不好了
有了夫子的评价被压制的更惨了,他们被压着读书日日努力。
安陵容也在努力为自己准备衣服,选秀那天她穿青绿色荷叶花刺绣的衣服,她自己亲自绣。
上面绣着荷叶粉莲,清新淡雅,又不失娇俏,在那些大红大紫中也算清新了。
她还算了解皇上的喜好,梳两把头,稍许银饰,两朵绢花,再加上海棠花,符合身份又好看。
安陵容还害怕有什么改变?提前种了几盆粉色海棠花,等着一起带入京城。
她也不用临时买侍女了,身边人补气了,她需要选两个可靠的。
看看能否钻空子,学着甄嬛多带一个入宫。
在随后的日子里安陵容的心是忐忑的,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自己给自己绣着小东西。
还是潇姨娘陪着进京,可很多的事也变了,她带了大批的行李,三四辆马车,自己的人手,还有镖局雇佣来的大批镖师,摇摇晃晃走了一个半月到京城。
多了半个月的时间,租了合适的院子,每天调教着丫头,就等着时间到了。
三月二的黄道吉日,安陵容拿好了东西在潇姨娘与一众下人的目睹下进了宫。
坐在小小的马车里,排着队。
几分钟挪一下,几分钟挪一下。
对于安陵容来说算是难得的体验了,上一次她迟到了,排在了最最末尾的地方,自然不用和人挤,差点就进不去,怎么挤?
现在进去都是有秩序的,先满蒙后汉,随后就是阿玛的官职决定了进入的先后。
她和不少小县令之女排在一起,等了三个时辰,才下了马车,登记了姓名,还有父亲的官职,军旗,就完了。
实际上还要等,丈量手脚,称体重,看高矮胖瘦检查身体。
随后两两分配暂时住在了储秀宫的小侧间里。
休息一晚,大家无话可说,彼此都是竞争对手。
加上说小话的被抓到了少少也被骂一顿,为了彼此的未来,大家都不怎么说话。
第二天一早一人两个馍馍,一碗清粥,加上一碟小菜,作为早餐。
大部分人都选择喝点清粥就算了,更有甚者不食不用。
害怕身上有什么体味?熏着皇上就不好了。
安陵容选择喝些清粥水,随后再仔细的用水漱口。
如今一切都有些不同了,她选择事事慎重一些的好。
被安排着等待殿选,又是熟悉的老地方。
她看着花盆里的海棠,已然用不上手中的海棠干花了。
先前还是算错了,藏在荷包中拿进来的海棠花已成干花了。
她在宫中住了一晚,和上辈子开始都已然有了不同。
突然想到夏冬春,安陵容决定还是提前走到角落里,挑选合适的海棠花。
她不与人交流,只是欣赏着三月开的漂亮的海棠。
也不知合不合季节,宫里有着全天下最厉害的手艺人,即使不合季节也是最好的。
摘了朵漂亮的,默默插入了发间。
如今你我再不相欠了甄嬛。
“哎呀,你怎么拿了那么烫的茶水?故意来撞我,是想烫死我吗?。”熟悉的声音传来。
安陵容和大家一起转身看去,一个长相普通唯唯诺诺的秀女把茶水撞到了一个嚣张跋扈的秀女身上,两人起了争执。
一个连连道歉,一个手帕擦衣服拼命骂人。
周围人都无动于衷的看着,有些好事者偷偷咬耳朵议论两句。
安陵容等了半天,却没等到那熟悉的身影。
最后双方结束了争执,因为秀选快开始了,也快到他们了。
夏冬春需要去换衣服,才饶了对方。
那可怜的秀女躲在了角落,一个人擦着眼泪。
别提多可怜了,安陵容一直看着,想看看会有什么不同?
直到叫到了她。
她要选秀了,对方依旧还是那个样子。
无人上前安慰,也无一个甄嬛,来帮着对方解困。
“汉军旗,安陵容,父知县。”小太监唱着名,说了具体信息。
“臣女安陵容参见皇上太后,愿皇上太后万福金安。”为了顺利入选,安陵容已经用了自己仅有的一个优势了。
得了佳人,无可无不可的皇上抬起了头道:“声音不错,如黄莺出谷,抬起头来看看。”
稍微起了兴趣,因为之前见了甄嬛,有了替身,音替无可无不可了。
可要是长的还行,纳入后宫未尝不可。
安陵容微微抬头,头上香味飘散出去,一只蝴蝶飞入场中,在她那头发间萦绕停在了海棠花上。
皇上忽的一笑道:“有花无需带花了,那就留牌子吧。”
原本就不错的心情更好了。
太后没什么意见,只要不威胁到皇后别的都好说。
她主要担心甄嬛威胁到皇后的地位,别的就没了。
现在只是个小罗罗的安陵容,乖乖巧巧的跪下谢恩道:“臣女谢皇上太后的恩典。”
跟着别人乖乖下去了,正好是最后一个,接下来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安陵容微带笑意的和大家一起出了宫,直到见到熟悉的人才松了口气道:“姨娘我入选了,我入选了,走,我们先回去,几日后挑了吉日,我就要入宫了,日后麻烦姨娘帮我照顾母亲与弟弟了。”
高兴的说着嘱咐的话,两人上了马车,回了居住的院子。
一日后负责教规矩的姑姑上门,安陵容乖乖巧巧的让下人送上了荷包50两。
规规矩矩的和姑姑学了几天规矩,左等右等才在半月后等来了名,她成了常在,封号善。
原计划着几天的学习规矩时光成了一个月。
安陵容时不时感叹真的变了。
变得好陌生。
等到了四月份她送走了教导姑姑,正式入了宫。
还住在老地方延禧宫,原本的想法落空了,只能让,人更稳重本事更好的海棠跟着进宫了,羡慕两字上辈子说倦了。
在公道上遇到另外进宫新人,她自觉的先行平礼询问道:“两位姐姐可是富察贵人和博尔吉吉特贵人。”
先满后蒙,她按照老规矩询问。
富察贵人上辈子的老熟人了,还算熟悉,可另一位就没那么熟了,她也怕认错人。
稍微被宠坏的富察贵人看了她一眼道:“你很有眼光,日后跟我同住,只要你别出错,我还是会好好关照你的。”
说着傲娇的话,其实也不那么讨厌。
安陵容笑笑道:“那妹妹就先谢姐姐照顾了。”
先定了名分,最好能入富察家的眼,日后有个靠山。
博尔吉吉特贵人也笑了笑道:“富察妹妹,着位妹妹说话真乖巧,一看就让人喜欢,姐姐羡慕你日后有个能说话的人。”
她聪明的附和,三人相谈甚欢,随后各自分开,约定了等段时间互相拜访。
博尔吉吉特贵人还要再走几步,她就住隔壁恩和小院,院子大宽敞,唯一的缺点就是偏僻了些。
她进宫前就做好了准备,一辈子的冷板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陵容乖乖跟着暂时可能作为主位的富察贵人,各自被分配了住处,收了宫里娘娘送来的赏赐。
无论哪位娘娘送来的?安陵容都表现的非常感激。
她懂了很多,让海棠给分配到自己手下的两个宫女三个太监一一赏赐,先慢慢看着再说别的。
她只是常在,未成主位,说的太多未免搞笑了,人家也不归你管,说多了自作多情。
作为贵人富察贵人自然有资格训话:“桑果发下赏赐给他们,让他们记住了,既然成了我的奴才就要忠心,我最讨厌不忠之人,好了,有什么事日后我会看着的,我还未成为主位,虽然能管你们,毕竟不够名正言顺,说几句就行了,该做什么做什么散了吧。”
安陵容在屋里听着羡慕都说倦了,谁叫她家里不争气呢。
“富察姐姐好威风呀,奴才都是贱皮子,多训训就好了,说少了,你看皇后娘娘给我送了不少礼物呢。”一个牛头不对马嘴,嚣张又肆意的声音传来。
看来是姗姗来迟的夏冬春,刚炫耀完赏赐又开始抱怨了:“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讨厌了,故意带我多走了几圈,害我现在才到延禧宫。”
一跳一跳的,她带来的陪嫁侍女正在清理屋子,主仆俩刚到半个时辰。
富察贵人无语了,翻翻白眼转身就走。
懒得搭理她,没必要和蠢人说话。
她们还要人家伺候呢,就那么得罪人家?怎么不怕人家在你饭里吐口水?
夏冬春不高兴了:“什么人嘛?那么没礼貌,我和你说话呢。”小小声的嘀咕,欺软怕硬,也怕人家身后的富察氏家族。
海棠:“主子外面那位小主。”
海棠她话说的稍显犹豫,但又不得不问。
安陵容已知她要说什么肃着脸回道:“她喜欢说就随她,又不是说我,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要处好关系,更何况她蠢不自知,何止得罪了一些宫女太监,华妃娘娘送上的人刚走要是听到什么?她今后能得了好。”
说完止住了话头,做到了软榻上。
海棠也是聪明的,一点就通,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自有别人收拾她,还有就是事不关己己不劳心。
闭紧了嘴,立刻从行李中拿出来了主子用的绣花架子道:“主子可要绣几针?。”
安陵容低头一笑:“还是你贴心,总是能处处提醒我。”
海棠立刻道:“奴婢知错,不该擅作主张。”
认错认得干脆,安陵容也不生气:“我知你为我好,可我今天稍微有些累了,还是早早睡了,明早还要新人请安,我怕我休息不好,要是起的迟了,那就不好了,个宫娘娘们体贴,可我也不能得寸进尺不是。”温柔的说着话,主仆两是说给别人听的。
傻傻的宝娟一早就暴露了,还不自知,装作整理的样子在一旁偷听,鬼鬼祟祟的早引起了主仆俩的注意。
安陵容早就心里有数了,只是让一切有个合理的解释而已。
其实也是让身边人有个数,让海棠多多防备宝娟,避免日后漏了口风就不好了。
她自是要留着宝娟的,一个暴露的棋子和一个新来的不暴露的棋子哪个更好?当然是手里掌控的更好了。
在软榻上休息了一会儿,安陵容换掉了,今天穿的水蓝色旗服,微微擦了身子睡觉。
明天呀就要跟那些人见面了。
她已经不是那个又穷又紧迫又可怜的安陵容了。
就像甄嬛姐姐一样成了钮祜禄.甄嬛一样,她也不同了。
一切都变了,安陵容带着笑入睡。
第二天一早海棠带人去提了膳食,安陵容还在床上睡着。
人已经醒了,就等着手下人的伺候。
她也意识到了要多提拔一两个大宫女,要不然手底下无人可用。
可事还要慢慢来,要是一不小心和上辈子一样把别人的探子提拔成手下大宫女,那就是真的可笑的白重生了一次了。
迷蒙着眼,听着耳边海棠稳重的声音。
“主子早上已经从御膳房拿来,有腌萝卜,腌黄瓜,小炒青菜,馍馍和肉粥,御膳房供给的膳食还算好的,我还用了一两银要了一盘薄荷糯米糕,山药糯米糕,红枣糯米糯,一来方便吃完膳食清清口,二来回来后饿了还能吃几口。”话说的有条理,手上已经开始伺候安陵容起床了。
安陵容也习惯了,任由任由他们服侍自己。
漱口,洗脸,擦擦手。
做完了一系列的事情。
海棠拿来了两套衣服,一套是嫩粉,一套是嫩黄。
安陵容看着想了想道:“把那黄色的衣服收到箱底吧,不知内务府怎么办事的?黄色乃尊贵之色,我一个小小的常在还是别穿了,我年轻穿粉嫩的正好,那就穿花吧,梳个小两把头,再带两朵绢花与那套蝴蝶银饰吧。”
她思考了很久,还是选择放弃佩戴玉饰了,因为记起等下可能会有的纷争中,就有翡翠与珍珠之争。
她还是别搅进浑水里的好,无论皇后还是华妃都不怎么好惹呢。
华妃更多的是明着坏。
皇后面上慈眉善目,心里判若两人,早已疯魔了。
若换成了她,她,自认会比皇后更狠。
思考好一会儿手上动作也配合着穿衣服,梳头。
等她确认自己穿戴整齐后,才出了内间到外间来开始吃早餐。
喝了口粥,又吃了几口海棠夹来的小菜。
安陵容吃了小半碗粥就完了,拿手帕轻擦嘴角道:“撤下吧,剩下的赏给你们,分着吃几口吧。”
话说完,就看着他们把东西一样样的撤下去了。
还是紧张的深呼吸了一下,她去了软榻那,坐着等了一下。
海棠把东西收拾好,把主子赏的都分给了别人,她不缺那一口肉粥小菜,回来还能陪着主子垫吧几口糕点。
她现在更害怕在别的小主面前出了错,让自家主子失了颜面。
身上有臭味在宫中可是大忌讳,要是被皇上闻到了那就完了。
为了慎重些早上也只能饿着,其实安陵容也没吃饱,但是没办法小命更重要,华妃娘娘的脾气可不和你讲道理,再差也要罚你禁足一个月。
一旦被罚了,不得宠爱,接下来的日子就不怎么好了。
她要孤军奋战,就只能谨慎谨慎谨慎再谨慎了。
等确定身上的味道散了,她才起身带着海棠与一个小太监出门等着富察贵人。
她自知要时刻跟着主位,如此重要的时候还是乖一点好。
至于夏冬春她无能为力,蠢人是救不了的,她得罪了华妃娘娘,今天不死明天死,怎么也逃不掉的。
富察贵人自是看到了她一早等在门口的举动,特意吩咐侍女出来替她传话。
“善常在,我家主子让我来和您说一声,让您别在门口等,等一下她出门的时候会叫上您的,现在可能还要等等夏常在,她还未醒呢。”桑果还算和善劝解着,她喜欢别人对自己主子好,也觉得眼前的小主很知进退,一下夏常在好多了。
安陵容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你让富察姐姐慢慢来,我先回去等着了,去景仁宫的时候记得叫我,毕竟姐姐为贵人,算得上是延禧宫的主位,作为低位嫔妃一起出门要时刻跟着主位,我可不是那种不讲规矩的人。”
说了自己讲规矩,拉拢了一下富察贵人,暗地里也给曾经的两个好姐姐挖了一个坑。
她们不是自傲与出身,怎么连宫里的规矩都不懂?
如今笑得多温柔,日后下手就有多狠。
她恨他们也恨浣碧。
很想劝解自己算了,可事到临头又想着给人挖坑,她还是做不到大度。
先时时刻刻的说着规矩,提醒着别人,等有人犯错了,犯错的那个人就不对了。
两人笑着寒暄完,一个回去等着,一个回去复命了。
半个时辰后富察贵人穿了一身橙红得旗服出来,上面绣着富贵吉祥的纹路,看上去很是隆重,就是稍显老态了些。
安陵容见她出来也立刻带人出了屋行礼道:“善常在安氏给富察贵人请安。”
满意的点点头:“妹妹请起,日后不必如此着急行礼,可慢一二分在行礼,我知你规矩,本分,乖巧,所以也觉得和你有缘,日后我们多走动走动聊聊天。”富察贵人说得神采飞扬,脸上都写着大大的满意几个字,顺势拉拢着人手,她想着身边有个帮手,即使不那么聪明,有些事还要做的。
安陵容慢慢的起身,轻声的柔柔道:“谢姐姐体贴,可给姐姐心里是应当应份的事,妹妹身为低位妃嫔给高位妃嫔行礼理所当然,妹妹也喜欢姐姐,盼望着日后多走动,无聊时有个说话的人。”
说话间算是初步的联合在一起了,她们还在彼此试探的状态,可若是合适就走到一起了。
你借我的势,我用你的人。
都是后宫的默契了。
她们试探完了,转了个话题,聊着刺绣花样,等着迟迟不出现的夏常在。
站的久了,富察贵人渐渐也不耐烦了,小小声的问道:“夏常在怎么回事?还不出来?再不出来请安都要迟到了。”
被问到的桑果面露为难道:“奴婢,奴婢不知呀。”
也是个没有用的,一问三不知。
低头在那里搅手指。
“那不如让人去提醒一下夏常在吧。”安陵容突然好心的建议,其实也是为了分化一个打压一个,利用富察贵人报前世自己被欺辱的仇。
至于她与富察贵人的仇,都害得人家流产了,也算报了。
她其实也没那么记仇,尤其是要用到人家的时候。
被提醒了一下富察贵人看着天色也立刻道:“桑果你快去夏常在那说一声,请安的时间快迟到了。”
桑果丧着脸:“主子,夏常在她太凶了,我怕。”
被贴身侍女那么下面子,富察贵人当即脸色就不好了:“叫你去就去,别拖拖拉拉的,要是真迟到了,我不罚别人就罚你。”
在新认得小跟班面前被自己人下了面子,她只能撂下狠话,维护自己的面子。
她说完了话,就用眼神瞪着桑果。
安陵容无奈只能好人做到底:“海棠你陪着桑果去吧,同住一宫要是夏常在迟到了我们也难免被说嘴。”
那稍微有些无力的样子,她真的有些无可奈何了。
利益的交换,要选就选最好的。
她要成为富察贵人的智囊,日后少不得要出谋划策了。
帮不帮都要挨骂?不如直接一起算了。
海棠他们两人去了夏常在那好一会儿才回来,身后跟着懒懒散散的夏冬春。
她满脸困倦,扶着贴身侍女的手:“请安怎么那么早呀?我还没睡够呢。”
不怎么满意的抱怨,随后,那副死样子跟在身后。
安陵容他们两人都梗住了,无可奈何的带着她。
心里也有满腹的埋怨,他们怎么就分到和她一起住了?
若只有他们两人,他们两个早走了,何必做恶人。
一路上夏冬春喋喋不休的抱怨:“脚好疼呀,怎么那么远呀?什么时候到呀?怎么没个轿子坐着?肚子好饿,鞋子好难走,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慢点等等我呀。”
在他们身后说个不停,别提多烦人了。
好不容易到了景仁宫门口,她又来了:“里面就是皇后娘娘的住处吧,看起来好好呀,金碧辉煌的。”
开口就在那里夸个不停,让安陵容他们别提多烦了。
等走了进去,正等着剪秋姑姑安排站位呢。
就发现两个老熟人直直的站在最前排,原本就有怨气的安陵容也不惯着他们了,开口就道:“请问两位哪位是博尔吉吉特贵人?。”
指桑骂槐,直接问了。
甄嬛和沈眉庄懵了,还是甄嬛反应快些笑笑回道:“不知您是?。”
安陵容直接自报家门道:“我是新进宫的善常在,富察贵人和我同住一宫,两位姐姐占了前排的位子,聊天说笑,我想着可能有一位是博尔吉吉特贵人所以才能站得如此理直气壮。”
话语说的稍显嘲讽,也不明着点出来。
沈眉庄皱着眉头问道:“善常在是什么意思?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背地里说人小话。”
还未意识到自己做错了的沈眉庄理直气壮的开口回话。
“大清规矩,先满蒙后汉,两位姐姐可是满军旗,还是蒙军旗?为何能站在最前面,蒙古来的嫔妃我记得只有一位,怎么又多了一个?。”安陵容压不住心里积攒多年的火,干脆顺着情绪就发泄出来。
富察贵人也回神了:“不对呀,我才是满军旗的嫔妃,博尔吉吉特贵人我也知道是谁,你们是谁?竟占了我们的位子。”
被人那么一说,沈眉庄羞臊的狠了,有些不知所措。
甄嬛也僵了僵,还是立刻道歉道:“真是抱歉了,刚刚我们只顾着聊天没有看站的地方。”
巧言善辩的辩解,即使她说的站不住脚,也还有话等着你呢?
安陵容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了:“那如此就让开吧,别让我们觉得你们家没什么规矩与家教。”
潜台词懂就让开,要不然我们觉得你们家的女子没什么规矩与家教。
沈眉庄气的想理论,但是又说不出什么来,还被甄嬛拉住了,两人只能灰溜溜的往后面走。
安陵容吵架吵赢了,笑眯眯的看着富察贵人道:“姐姐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毕竟他们踩着姐姐的面子,简直不把姐姐当回事了。”
脾气发了出去,可好处也要到手。
富察贵人不像甄嬛那么又当又立,立马很自然的回道:“我怪你什么?你是为了维护我才和他们吵的,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一哼也不知是哪家的人那么没规矩,汉军旗的满蒙军旗前面来了,规矩怎么学的?太差了。”
说着说着就顺嘴踩了几脚,气的沈眉庄,都维持不了庄重的样子了。
有人侮辱她的家族,还连带的说了他们家族的所有女子,她要是平静无波那才见了鬼了。
甄嬛也气得很了:“你们欺人太甚了,只是无意。”
话没说完剪秋姑姑来了:“各位小主别吵了,等下还要见皇后娘娘呢。”
三两句让甄嬛他们别提多憋屈了,在人家的地盘不得不忍了。
夏冬春一听到关键字眼也立刻道:“你们都别吵了,谁做错了?谁自己知道?自己不规矩就不要怪别人指出来,在皇后宫里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要说回去说去,不管你无意还是有意的错了就是错了。”
看似是说了所有人,其实一刀狠狠的插在了甄嬛和沈眉庄身上。
他们两个气的脸都稍微扭曲了,可用在皇后宫中不得不忍了。
一个个的站好,安陵容即使站在最后面也是笑着的。
怎么说呢她做不了菩萨,上辈子憋憋屈屈一辈子,着不如换个活法好了。
要不然她永远会像上辈子一样可笑又可悲。
大家进去请安行礼,座位上空了一个,华妃迟了。
“真是不好意思,昨晚我照顾皇上累了些来迟了。”伴随着背景音华妃娘娘到,华妃改了词儿仪态万千的走了进来。
皇后笑容依旧不动声色道:“照顾皇上真是辛苦妹妹,来晚些也无妨,正好赶上了新人请安,来都来了就赶紧坐下吧。”
华妃低声嘟囔了一声:“老妇。”
随后坐在了位置上道:“今年的翡翠不够漂亮,不够亮,翠的还有些杂质,不怎么样呀。”
换了说辞,可眼睛看着皇后在扫了一圈新人,一语双关。
一来说皇后老了,像翡翠一样翠而不亮,老气,二来说新人资质参差不齐,有一两个好的其他都不怎么样,。能攻击的都攻击一下。
听得出来的听出来了,听不出来的认为话题就是翡翠。
人蠢说的就是齐妃:“确实内务府的人越发没用了,连点新鲜菜都弄不来,现在是春天又不是冬天,我觉得他们该罚罚了,对我们敷衍至极,可恨。”
其他人低头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皇后抽抽嘴角,心里念叨自己人,不得已出言打断道:“好了,别说了,翡翠不翡翠的我用不着,内务府给我新送来了一对东珠耳环,说是今年新上供的佳品,本宫独爱东珠,所以翡翠就用不上了。”
话还不如不说呢。
话说完火药味就更大了。
安陵容缩在最角落,跟其他人默默看着老嫔妃们的交锋。
华妃被驳了面子,气坏了,可为了皇上的面子又不得不忍了,
谁让她不是皇后呢?
“谁是婉常在?听说你很能言善辩呀,大清规矩,先满蒙后汉,你是怎么有脸与区区常在之位站在两位贵人之前的,还有沈贵人是哪边?家里怎么教的?怎么那么不知尊卑呀?即使你也是贵人,要站也站最后一排,你的脸呢,让狗吃了不成,叫我说把你们俩送回家去,让家里再教教,再送进宫来,免得将来做错了事儿连累家里受罚。”华妃一说就停不下来了,不带一个脏字儿,把人狠狠的数落了一顿,连带拉踩羞辱家族。
两人被说的说不出话来,跪在那很是为难。
被架在了那里,不出来不好,出来也不好。
华妃看见皇后想做好人,立刻话锋一转道:“还有哪个是夏常在?听说很能干呀。”
被吓得哆哆嗦嗦的夏冬春逐渐意识到了问题,她还是少少听懂了一部分的,现在被点名那可是真的惨了。
她又有些诚实,闭了闭眼,咬了咬牙自动站出来道:“臣妾夏氏。”
人已经有些哆嗦了,她害怕被送回家去,那惩罚太可怕了。
华妃端详了她的脸好一会儿:“长的也不怎么样,所以就尽量能干点吧,你罚一个月禁足就免了别的罪责,他们嘛,即刻送回家去。”
沈眉庄脸都白了,要是真被送回去他们全族的女子都完了。
罪人两个字已经写在了头上,她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跪在那求情道:“华妃娘娘臣妾错,臣妾甘愿受罚,请别把臣妾送回娘家学规矩呀。”
她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面子尊严都比不上全族的性命重要。
甄嬛也稍微有些怕,可她自尊心强,稍微有些犹豫,要不要跪地求情?
被人求饶的滋味不错,华妃笑着摸了摸手指头:“我说的话是耳旁风嘛?周宁海。”
“停,华妃妹妹你的惩罚未免严厉了些,他们虽然有错,但不至于整个家族的女子陪葬,不如换个惩罚,也算是为皇上的名声考虑,总不能刚进宫就那么送回去吧。”皇后话里话外的劝着,其实也没怎么用心,其实就是象征性的劝一劝。
即使劝的话稍微有些无力,可至少现在甄嬛他们是感激皇后的。
安陵容事不关己的低着头,等待事情发展会到何种程度。
华妃被那么一说,稍微有些不悦,可一想到皇上的名声,她就稍微改了主意道:“不行,她们不送回家重新让阿玛额娘教导如何知道自己错了,可皇上的名声不得不顾,那就罚两年月钱,禁足半年吧。”
说话大喘气,让人提心吊胆的。
皇后有些不干了,她选新人进宫干嘛?为的就是分华妃的宠爱和权利,最好用的两个被禁足了,剩下看起来小的小一般的一般,她要的是有人制衡华妃,扳倒华妃,分华妃的宠,看了新人们一遍又一遍,皇后只好继续扯皇上的大旗道:“禁足半年是否太严厉了?皇上选新人是为了皇家延绵子嗣,可。”
“可什么可?她们做错了事,不分尊卑,我罚她们理所应当,她们不知尊卑犯了大忌,理应惩罚,算了看在皇后你求情的份上,那就人人罚半年月钱,禁足三个月,如若皇后你不答应就没得谈了。”华妃未等皇后把话说完,直接就打断道。
皇后为难的笑笑,可怜的看着新人们:“如此只能那样了,皇上把宫权交给了华妃妹妹你,华妃妹妹你一定能做到处事公正的。”
先是表现自己的可怜与被压制的状态,后有提醒宫权在华妃手上,明夸暗讽,让华妃处事公正。
其他人听懂了,依旧缩着当鹌鹑。
没什么好处我凭什么给你冲锋陷阵?
华妃也听懂了,高傲的抬着下巴道:“放心皇上竟然把宫权交给了我,就说明皇上信任我,本宫自然会好好打理后宫的,可要是有人犯到了本宫手上,本宫绝不姑息犯错之人。”
一语双关。
用皇上信任反驳了皇后的话,用严厉警告了别人,最后还鞭尸了一下甄嬛他们,让他们觉得尸体凉凉的。
说完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宫中事多还等着我处理呢。”
说她胖她就喘上了,扶着颂芝的手,丢下那么几句话就走了。
皇后为难,皇后憋屈。
可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
新人们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早就摇摇欲坠了,等华妃娘娘一走,她们就开始摇了。
大家心里对甄嬛她们两人都有了意见,实在是太蠢了,还蠢而不自知。
最后还是皇后做了好人:“散了吧?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想必站了那么久都累了。”
众人松了口气,不知不觉的也对皇后放松了一二警惕。
作为知情人与旁观者安陵容清楚地察觉到了皇后的高明之处。
心里又多警惕了一二分,她可不能白白再次做了人家的棋子。
回去就写信让父亲慎重慎重再慎重,安分安分再安分。
别拖她的后腿,理由就是为了整个安家的富贵。
然后再加了点让他亲近富察家的内容,事情想了一路回去,刚想写在纸上就发现一个不能忽略的问题,那就是她要如何把信密密的送出宫中?
很好只能停了手,只能等着看看,静等时机。
她不能太得宠又不能不得宠,思来想去,只能对不起甄嬛他们。
“宝娟,海棠,你们来一下,我有事吩咐。”她准备让人盯着甄嬛她们,借着别人的手先除温太医,再把后再把华妃的注意力引到那边去。
她可还记得呢?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是果郡王。
妙音娘子怎么死的?因为她冒充了甄嬛。
宫里人人为宠爱争得死去活来最后便宜了她甄嬛。
她看着就觉得不舒服了,还有讨人厌的四阿哥怎么能成为她的筹码呢?
安陵容眼神明明灭灭,别提多吓人了。
直到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才立刻换成惶恐不安的神情道:“海棠、宝娟我们该怎么办呀?我不小心闯祸了。”
语带哭腔。
海棠即使有着疑惑轻声问道:“主儿发生什么事了?您别哭呀。”
宝娟落后一步,只能故作贴心的表忠心:“对呀对呀,您说出来,我们大家想想办法,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怎么着也要帮您的?。”
说的话好假。
安陵容半惊半疑的信了,惶恐道:“宝娟你算是宫里的老人了,是否有一二人手帮我盯着婉常在?我无意得罪了她,害得她被禁了足,她会不会报复我?听说,听说,听说她。”
卡住了,装作不怎么了解的模样,卡住了就一直说着听说听说。
宝娟稍微好奇的问:“主子你怎么得罪她了?。”
安陵容绞着手指头:“请安的时候,她占了富察姐姐的位子,我就说了两句,吵了起来,引起了别人的关注,华妃娘娘就罚了她,半年月钱,三个月禁足,还让她差点就被送回娘家重新学习规矩。”
宝娟越听越无语了,害怕被人报复,你当初别冲锋陷阵呀。
她看着安陵容的眼泪,心里认定了对方是个纸老虎,看着聪明,其实也就是有点小聪明,可她是皇后的探子,只有往上爬才能继续做事,她只能道:“主儿别慌了,我有个小姐妹在碎玉轩当差,虽然只是个小宫女,可对婉常在的动静也能观察一二。”
“宝娟谢谢你。”安陵容激动的流着眼泪,手抓住了宝娟的手道。
话说到一半被打断的宝娟,稍微有些无语了,她话未说完,你想叫人办事,总得给点意思意思吧。
可她说不出来,用眼神暗示了半天,主子依旧在那流泪。
半点没有表示。
安陵容看懂了装作看不懂,她要做的就是用别人的人把事办了,还不出一分钱一分力。
海棠也装作不懂的样子道:“宝娟妹妹你别愣了,快去呀,我们等你消息。”
总觉得被人白嫖的宝娟,蠕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认命的走了。
走出门后气呼呼的小声嘀咕:“小气,小气,小气,太小气了,哪有办事不给钱的道理。”
可为皇后娘娘的任务,她也只能忍了。
自己掏了腰包,跑去打点了小姐妹。
借力打力传了消息,看上面的意思。
她偷偷使用了一部分人手盯着婉常在,无论面上主子还是背后主子都要用的。
等宝娟一走安陵容就笑了:“她背后绝对有人,我得罪了婉常在正好借力打力。”
海棠满脸主子英明的问道:“我们把最出众的两个新人打压了下去,皇上是否会迁怒与主儿?。”
安陵容愁苦了脸:“你认为我想吗?我不能得宠但又不能不得宠,华妃娘娘太爱嫉妒了,我要是太得皇上喜欢家里还不得被她针对死,我才不傻呢,先巴结富察贵人与她联盟,有人帮着家里,还有人撑腰,皇上喜欢我,我能得几天的宠,华妃抢了就抢了,等她们出来正好帮我幸运华妃娘娘的注意力,若是皇上对我有芥蒂,少些宠爱就少些呗,总不能为了宠爱全家去死吧。”
越说越绕口,越说越矛盾。
她想要宠爱,又不想被华妃折磨。
可能怎么办?弄巧成拙就弄巧成拙吧。
她也要让人帮自己挡挡箭,最好还是把所有的问题引到甄嬛身上,反正她不是很能的吗?
海棠也苦了脸了:“是呀华妃娘娘势力大,我们安家可得罪不起,要是被针对了,区区小小七品芝麻官哪里挡得住一二品的大员?。”
瞪了一眼说大实话的海棠:“说什么大实话,就不能让我有点幻想。”
少女的明媚与娇嗔,安陵容比上辈子开朗多了,心病还需心药医,童年的不幸也需要童年的事来治愈。
皇后没有半个时辰就知道了消息,允许了宝娟的请求。
她也需要多个人专门盯着甄嬛,那张姐姐的脸太有优势了,她也害怕养虎为患。
等得了指令,知道事情办妥了,宝娟又多等了半个时辰,才装作千难万难的回去复命。
安陵容早就休息了,午睡。
吃了几口糕点,喝了些茶,主仆俩多聊了几句就午睡了。
她腰疼,膝盖疼。
行礼行久了,身娇肉贵的受不了。
隔壁那个两个更惨,一个身更娇肉更贵,更受不了,话都来不及多说,回去就躺下了。夏常在逃了死劫,也好不了,结结实实的跪下,现在膝盖可疼了,还有得罪了华妃,她清醒的知道皇后就是个没用的,日后还不知如何呢?更何况她行礼的不怎么标准更加累了,又惶恐又不安的,当晚就梦魇发烧了,怕的。
叫富察贵人觉得晦气,她今晚第一个侍寝算是喜事,可隔壁病了,喜事沾了晦气,兆头就不那么好了。
就像沈眉庄怀孕菊花早开为妖异之兆。
可怜的胖橘还欢天喜地的把绿帽子当成喜讯,别提多搞笑了。
第二天请安富察贵人别提多高兴了,她是第一个侍寝的。
安陵容陪在身边恭维,两人有着独属的默契,算是不错的小团体了。
可惜富察贵人还没笑我呢,华妃就来了:“富察贵人怎么不笑了?是看着我觉得不好笑吗?。”
开口就找茬。
富察贵人笑凝固在了脸上,有些不知所措道:“臣妾参见华妃娘娘,娘娘万福。”
安陵容也跟着行礼:“臣妾参见华妃娘娘,华妃娘娘万安。”
其他人也快速的问安,等得到了华妃的挥手示意,又立刻坐回原位。
皇后笑着打圆场:“华妃妹妹又来迟了,昨晚处理宫事辛苦了吧?坐着好好喝口茶吧。”
圆场还不如不打呢,看着就像火上浇油的。
富察贵人缩着脑袋,那点飘起来的得意消失了,她可不想像甄嬛她们那样被威胁送回母家学规矩,还被禁足。
安陵容在旁边拉着她的袖子小小声道:“姐姐别怕了,等下慌神出了错就不好了。”
本想安慰两句,可是好像没法子安慰,只能先安慰一句后提醒一句了。
富察贵人反握住她的手:“是我得意忘形了,我会不会被送回母家学规矩呀?。”
安陵容微微一哽道:“姐姐何必担心,你忘了您出身富察氏家族,那可是满军旗中的大族。”
有被安慰到富察贵人也不那么慌了。
想想家里她慢慢冷静了下来,实在不行,禁足几个月就禁足几个月。
现在华妃也顾不上她,一个劲的和皇后你来我往。
我讽刺你年老色衰,你讽刺我被人夺了宠爱。
那小词小话一套套的,里面不知藏了多少意思。
等累人的请安结束,该来的还是来了。
华妃也没怎么样?就是叫了富察贵人去伺候笔墨,把人搓磨了一顿,就放回来了,其他没什么。
安陵容等人一回来立刻上前关心道:“姐姐没事吧?。”
那可怜的小表情别提多让人心水了。
富察贵人抬着自己肿肿的手:“我磨了一个下午的墨,可惨了,手都肿了,希望皇上今晚别翻我牌子了,我受不起。”
安陵容立刻捂住她嘴道:“姐姐慎言,话要是传出去了,被传成嫌弃皇上可就不好了。”
富察贵人泪眼汪汪的点着头:“还是妹妹你对我好,家里姐妹都嫌我笨,讨厌死了,我们家姐妹少,你要不嫌弃就把我当姐姐吧。”
患难见真情,干脆联盟算了。
感情是慢慢相处的,现在她们相处的还行,冲动之下很多话就出口了。
安陵容严肃的行礼道:“如若姐姐不弃,妹妹自愿与姐姐姐妹相称,日后妹妹定当把姐姐当亲姐姐看待。”
被那么严肃的一说,原先觉得自己冲动的富察贵人也不那么觉得了,她脑子笨,不仅仅需要一个帮手,还需要一个出谋划策的脑子,善常在确实是个好人选。
她细数了一下,出身彽,代表好掌控,人聪明能帮着她出谋划策,聪明人容易跳反,不好掌控,掌握住了你家里,你还跳得起来吗?还跳得了反吗?跳不了,可一切还要写信回家问问,她脑子不够聪明,还是别挑战后宫的生存环境了。
当晚侍寝换了人,皇上如了富察贵人的愿,原本就只是说说,等真的如愿了,又后悔了。
先满蒙后汉,博尔吉吉特贵人也侍寝了。
第二天请安没什么好说的,皇上不长情,她们都能接受。
安陵容就有些紧张了,她会是第三个吗?
毕竟甄嬛沈眉庄都被禁了足,淳常在如今才13对于皇上来说年岁太小了,可能还要养养,上辈子的经验,可有用就行
她中午时就做足了心理准备,等晚上就知道结果了。
天慢慢的黑了,安陵容等着小太监的到来,她现在最想听的就是那句小主您被翻牌子了。
等得心慌慌,门外终于有了脚步声:“咚咚咚,恭喜您善常在皇上今天翻了您的牌子。”
苏培盛带着人笑着在外面说了那么一句,随后留下负责侍寝事宜的嬷嬷太监就离开了。
“海棠快追上去给公公送点茶钱,千万别小气了,让大家都沾沾喜气。”安陵容心里松了口气,欢欢喜喜的说道。
先前只顾着苏公公了,后来意识到做的不周全,立刻又补了两句,赏赐给的高高的,毕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道理她还是懂的。
苏培盛笑着停了几步收了荷包,海棠速度也快,直接把准备好的荷包盒子拿上,按照着荷包的颜色一个个的发下去,嘴里说着请大家喝茶。
安陵容总算体会了一回有钱的快乐。
和上辈子相比天差地别,她被服侍的周到,嬷嬷讲解的话语都温柔了很多,去的路上小太监们抬的快了很多,还不怎么颠簸,抬上抬下都是轻拿轻放的。
静静的躺在龙床上安陵容平静的等着皇上,也许是等着等着等的久了。
她不自觉唱起了歌来:“江南何采莲,小雨轻轻下。”
原本有些烦躁的胖橘,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慢慢的平静了:“你唱的是什么歌?。”
安陵容惊了一下随后立刻回道:“臣妾唱的是江南小调,自编自调上不得大雅之堂。”
“我倒觉得好听,听着像看到了江南的风景一样美不胜收。”胖橘露出了笑容,坐到了床上轻巧的说道。
安陵容故作羞涩地红了红脸:“只要皇上喜欢,臣妾愿意天天为皇上唱,可唱歌乃是闺房之乐,臣妾不愿意大庭广众之下场,即使臣妾出身卑微,也不是那等自轻自贱之人。”
羞答答的说出闺房之乐,先给皇上打了个预防针,避免自己再像前世一般成为,旁人取乐嘲笑的歌姬。
胖橘放下了手串:“那日后侍寝你再唱给我听。”
说着手解开了黄布包给了安陵容自由:“夜深了,我们休息吧。”
夜里皇上叫了三次水,可想而知战况之激烈了。
第二天安陵容得了不少赏赐首饰与布料,比起前两位稍微差了些,可她也很满足了,想想前世的侮辱完璧归赵,今生她的是细水长流与未来。
早早的安陵容依旧起来了,跟着富察贵人一起去请安,她们一路上有说有笑,气氛还算好。
富察贵人心中不是不酸,可她一路酸下去,那真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再说了她也不怎么喜欢皇上,进宫是为了家族,就算喜欢皇上那也是喜欢皇上的身份,喜欢皇上身份代表的利益,她要是真的有心上人也不可能是个40几岁的老头。
大实话就是看破不说破大家都是好朋友。
等到了景仁宫门口,两人都笑不出来了。
等会儿华妃可不好惹。
她们都怂都怂。
彼此对视一眼。
“富察姐姐我好不想进去呀。”安陵容怂怂的说了大实话。
富察贵人从心道:“我也不想进去,可没什么办法,骂几句就骂几句吧,怎么着也比别的惩罚好?。”
安陵容满脸淡淡的忧伤:“可今晚皇上在招我怎么办?。”
富察贵人满脸你在炫耀吧的表情:“凉拌,等着去华妃娘娘宫里磨墨去吧。”愤愤的把话说完,不高兴的大步走了进去。
安陵容露出狡猾的笑:“她好有趣呀,傻傻的很可爱。”
也大步跟上去。
海棠无了个大语。
宝娟自觉的在外面等着,谁让她不是心腹大宫女呢?
进门皇后在,其他嫔妃也在,就差一个华妃娘娘了。
两人利索的请安,随后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先满蒙后汉,善常在可别认为自己多得宠了,说不得今晚是谁呢?。”人蠢不自知,偶尔冲在第一线的齐妃张口就来。
富察贵人瞪了她一眼道:“齐妃娘娘说的好没道理,皇上喜欢谁是皇上的自由?你不思如何照顾好皇上?自己没本事,就别说她人。”
安陵容感动的看着富察贵人:“富察姐姐。”
她是真的很感动,只觉心里暖暖的,尤其是有对比的情况下,就更觉得心里暖暖的了。
被噎了回来,齐妃瞪着眼睛道:“你说什么?我。”
“好了,富察贵人说的对,你们不思如何照顾好皇上,还在本宫的景仁宫为些小事吵架。”皇后严肃的说着,表明了态度,隐隐护着齐妃。
实在无法了,齐妃太蠢了,当自己是华妃呢?想开口就开口,想乱说就乱说。
东扯西扯,若是说那几个禁足的还好讲,要是扯到华妃头上,她作为皇后再要礼让三分,更别说齐妃了。
被皇后凶了,齐妃怂怂的闭了嘴:“臣妾知错了,臣妾日后不说了。”
都怂了,几分钟后又补上了两句,最后的嘴犟了。
富察贵人带着安陵容请罪道:“臣妾知错,请皇后娘娘责罚。”
两人异口同声,从位置上起来,很有诚意的行着屈膝礼,甘愿认罚认罪。
也不得不认罚,至少皇后为了名声会从轻发落,可华妃就不好说了。
皇后见她们懂事,眼里有一丝满意,总算有人不揭自己皇后的面子了。
“好了,你们年轻难免犯错,我也不是那等严厉之人,只是几句口角,记住教训就算了。”温温柔柔的几句把事情定义,事情就完了。
几人喝茶,吃点心,聊聊天,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宫女来报华妃娘娘今早头晕不适,就不来了。
当时皇后眼神都锋利了,表情可吓人了。
等众人看去时又立马变回那副温柔贤良的样子说没关系什么的。
她老会演戏了。
安陵容带着富察贵人看的真真的。
富察贵人到底年轻单纯了些,脸上露出了异色,她看到了不同的皇后,觉得自己被骗了,现在有点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安陵容就聪明多了,带着她低头,小小声的提醒道:“姐姐今天看到就当没看到,日后也不要提了,一切都要事事小心,皇后给的东西还是要防备为好,她未必简单了。”
被那么关照着,富察贵人越发的知道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她想着要多写几封信,回家催催家里人办事,她还真需要一个好人手。
着几天富察家也在行动,在和安家秘密接触。
安父是有些心生惶恐的,可是结盟的内容让他欢喜。
富察家说了日后在官场上罩着他,只要她女儿在后宫帮着富察贵人一切好谈。
富察家给好好的调查了安家的情况,只能说不怕你不贪,也不怕你没有软肋,就怕你既不贪又没有软肋。
最后在升知府的诱惑下,安父亲笔给女儿写了信由富察加代为转送进宫。
再等半个月,安陵容就能收到信和父亲升官的消息了。
她有了富察家做靠山,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可怜了。
反正她也不贪,她生再多的皇子也坐不上那个位子,她能多生几个王爷就满足了。
若是将来的太后是自己的靠山,那就更好了。
她走一步看未来,四阿哥那东西靠不住。
回去后富察贵人闭紧了嘴巴,多多写信给家族告诉自己的情况,她们都被骗了,皇后不是什么好人,皇后不是什么好人,皇后不是什么好人,写完偷偷让人秘密送回了家里。
至于皇上今晚成功被华妃叫走了,后来连续一个月小半都是华妃侍寝,剩下的皇上多数待在养心殿处理政务。
人人都没有宠爱,人人都平衡了。
五月五有一天宝娟做戏样的监视有了发现,婉常在发现了皇后留的好东西,还有崔槿汐做的不合宫规的事儿。
宝娟并未上报给安陵容,反而直接告诉了皇后。
皇后眼珠子一转反手捅给了华妃,说一半留一半。
后来大戏开场了,宫里人人都听说了婉常在受罚了还不守规矩,未成主位,擅自住到了主殿,还带了两个侍女入宫,违反了宫规,还撞到了华妃手里,禁足加半年,太监宫女被调走,擅自做主让她住进主殿的姑姑崔氏被打了个半死,逐出宫去,她多带进来的侍女遣返回家,因为顶撞华妃还多加了惩罚抄写女则女戒与宫规,人基本是废了。
剩下那点人手纷纷找机会调离甄嬛的碎玉轩。
差点同住的淳常在别提多庆幸自己搬家搬的早了,要不然被罚也有她一份,谁叫她知情不报呢?
反正华妃是舒服了,现在谁和她抢皇上?
最好的两个一个还有两个月的禁足,一个还有至少八个月的禁足,等皇上想起来,黄花菜都凉透了,她们说不得都死在宫里了。
谁让她们漂亮呢?独一份的好看,还各有千秋。
夏常在更加害怕了,特意找了本宫规日日抄写,多学学也是好的,还让家里找了个厉害的老嬷嬷来,皇上的宠爱她不想了,现在只想着舒服些活着。
如果能她想加入富察贵人他们俩的小团体,反正善常在够聪明也能帮帮她。
至于原先的打算,她为了帮皇后说话得了什么下场?人家有为她求情吗?
也许有点吧,可那三两句救不了她的命。
沈眉庄也听说了,要不是被禁足了,她都要冲到碎玉轩了,自此之后她更加的恨华妃,恨得咬牙切齿,面对如此状况,也无能为力,她自己也是自身难保了。
宫里的潜规则,不受宠,还惹到上面人,缺衣少食都是客气的了。
她不单单得罪了华妃,还得罪了自己的主位,没人护着沈眉庄日子也难了起来,不说馊饭馊菜,凉饭凉菜少不了,还都是一些当季便宜的小菜,没什么好的,就比一般宫女好一点。
后来皇上也许是恼了,得了佳人,可碍与规矩迟迟见不到,他生气的方式也独特,雨露均沾,少了见华妃的时间,让别的后妃也得到了一些雨露。
安陵容她们姐妹每每都要到华妃宫里抄写经文,伺候笔墨,别提多遭罪了。
当然安陵容也收到了父亲的信,双方正式联盟,富察贵人知道自己脑子不好,也乐意听她的话。
两人没什么办法只能忍了,安陵容也告诉了富察家皇上用完就丢的习惯。
至于怎么发现呢?自然是欢宜香了,那里面有着足足的麝香,皇上亲赐的好东西,满宫太医的无人发现,别的还用说吗?
富察家觉得幸好投资了,要不然他们还不知内情呢。
回报自然是有的,一个月的调动安父成了知府,安陵容成了知府之女,比知县之女好听多了,也比原来的县令之女好听多了。
她们姐妹俩一天天盼望着沈眉庄赶紧出来,献出自己照亮他们,让华妃别找他们麻烦了。
熬着熬着熬到了八月,他们期盼已久的沈眉庄终于出来了。
人稍显清瘦了,可风华依旧依旧是那好看的样,反正她们知道皇上喜欢就行了。
在请安的时候两人不怎么说话,眼里全是期盼。
当天晚上皇上翻了沈贵人的牌子,连着三日的盛宠,还有漂亮的绿菊,还有皇上亲赐的牌匾宜室宜家,还给她的住处取名菊花苑,意为高雅傲骨铮铮。
其实就是想借用沈家的力量和年家的力量互相抗衡,达到平衡让他安心。
听说还让华妃误会了绿菊是皇上要送给自己的,双方彻底对上了。
她们姐妹得到了解放,天天看着热闹,别提多乐呵了。
同样被放出来夏常在一心想加入两人的小团体,对于皇上的宠爱不上心,现在还为能侍寝,她也乐的皇上想不起自己。
实在是那受宠的待遇,她消受不起。
后来沈贵人被折磨了一个月,也不怎么受得了了,事情才稍微平息。
甄嬛病了,真的病了,幸好有温实初日日照看,要不然她非得香消玉陨不可了。
浣碧天天骂人骂的不重样,可也无用,还被新派来的管事姑姑罚了好几次,人才渐渐老实了。
皇后知道了甄嬛有那么好用的太医,虽然默许了,心里也多了些防备,她太得天独厚了,运气没得说。
幸好现在有了沈贵人的照看,甄嬛的情况才好些。
后来病情迟迟不好,都是装的。
反正在禁足不如装病示弱,以待来日。
她现在想要宠爱想疯了,不得宠的倒霉日子甄嬛体验的够够的。
皇后要用她,自然不能让她好受了,天天好饭好菜让你舒舒服服的,你怎么会去争?你怎么会去抢?你怎么不顾一切的为我做事呢?
等到了十月天了,甄嬛又体会了一把炭火稀少的滋味,即使有沈贵人照顾着,华妃也不是好惹的,我不仅仅要折腾你,我还要折腾你的好姐妹。
人家管着宫中事务,想为难你一个常在还不是简简单单的。
等快新年了甄嬛才在皇后的可怜下提前解了禁足,她依旧在装着病。
皇后知道也越发的防备她。
派了大量的人手参透进碎玉轩,甄嬛身边除了亲妹妹浣碧剩下的都是别人的探子了。
她还不知道欢欢喜喜的庆祝新年。
还起了小心机欲图偶遇皇上,日日顶着寒风去御花园祈福,每日的词都不一样。
皇后每天听着手下人的禀报心里堵得慌,她想到了姐姐心里那叫一个恨呀,要不是为了给华妃添堵,她早就率先除掉那个贱人了。
沈眉庄一人不够,其他人都是废物。
她要做说一不二凤仪万千的皇后,只能想尽办法除掉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后位的华妃了。
她早就下好了诱饵,就等着别人给予最后一击了。
她不能亲自下手,只能看着别人下手。
要不然她早就动手了,她是最了解皇上的人,要是她动手了,刚开始还好,后来皇上开始怀念一个人了,什么都成她的错。
活人如何跟死人争?她最后悔的就是没让姐姐活着,没让姐姐活着看着自己容颜老去,心爱之人纳一个个的新人,还找了一个和自己相似的替身。
要是她姐姐看到了真不觉得恶心吗?
皇后的人死死盯着甄嬛。
甄嬛还是幸运的,在后花园的一株梅花树下巧遇了皇上。
“信女自知有错,不求别的,只求家人安康幸福,大清千秋万代,皇上身体康健,其他别无所求了,愿我今生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说的可好听了,红衣雪下红梅,独一份的景致。
独独只有一株的红梅反而更有意境了,多也不一定好,少也不一定不好。
得了消息赶来的皇后,看着那两人一景,心里别提多恨了。
她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从前,三人的纠葛再次浮现眼中。
“那时姐姐倾城一舞,是否也如现在那样美?。”她小声的喃喃自语,难受了前半辈子,后半辈子也逃不掉。
她还是好恨,转身默默的走,实在不想听两人说什么。
回去后左思右想,她能容忍甄嬛的存在,可不能容忍她生下一个孩子。
被留在原地的皇上与甄嬛有了个美好的相遇,那年梅花树下年节祈福,你说你是果郡王。
没了杏花微雨,有了梅花祈福。
甄嬛就那样吊着皇上,足足吊到了来年二月,和皇上培养着感情,至今还在病着。
皇后忍不了了,她每天听着消息自虐一般的难受,可又要时时关注着,避免棋子有了跳反的能力。
她越来越忍不了,甄嬛也是会作死的。
皇上想着她的病,还在继续忍耐着,放空了两个月的后宫。
终究还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皇后忍无可忍的出手了,把消息悄悄捅给了华妃。
三月万物花开的季节,御花园有一丛培育的极好的杏花。
准备顺势病好的甄嬛在最后一次赴约的时候失了最后的臂膀。
温太医被贬了,他医治的小主迟迟不好,本来华妃想两个都惩罚的,被皇上拦下了。
温太医被贬出了皇宫,甄嬛未受罚,至今未知情,可原本好好的待遇也没有了。
她突然就换了个太医,然后病好,被裹成春卷送上了龙床。
尴尬的和皇上在床上相认了,计划的好好的,可惜抵不住华妃一力降十会。
皇后在后面推波助澜,人人都知道甄嬛带着病,在御花园中足足勾引了皇上三个月之久。
沈贵人心都碎了,不是争宠的问题,是她的好妹妹瞒着她。
太后听闻甄嬛不顾皇上龙体,带病和皇上相处多日,直接让人代为通传口谕贬了甄嬛的常在之位,现在甄嬛成了婉答应,保留着封号,可降了一级,也成了后宫的笑话。
安陵容现在顾不得看热闹了,谁能想到,富察贵人的易孕体质那么厉害?
只是比上辈子多侍寝了几天就有了。
好不容易稳到三个月胎儿稳固了,迟早要爆出去的。
可皇后虎视眈眈的盯着宫中所有有孕的嫔妃,现在的情况难搞咯。
幸好现在有甄嬛吸引火力,所以安陵容的主意是再等等,就说前段日子见不到皇上,查出了有孕也找不到人说,年轻不懂事什么的。
用秘密消息和宫外的富察家串通一气,大家都觉得先保皇子别的再说,即使皇上生气,那也是冷落几日的事,可有了皇子,就有了未来,他们不着急。
后来只多隐瞒了半个月,皇上有了雨露均沾流连后宫的意思。
安陵容想着害怕出什么事,还是在三月份的月底把富察姐姐的身孕爆了出来。
我说必要绝不出门,出门也带着大批的人手。
身边不着调的宫女也送了出去,全部换成孔武有力的自家人手。
安陵容是调香高手,懂得香料日日来检查,富察家派来的人手也不是吃素的,生生护住了莲贵人就是期间大事小情不断。
不是食物相克,就是有什么东西疏忽了沾染了能让人流产的药材。
皇后别提多心力交瘁,一边是盛世宠妃,一边是怀有皇子的孕妇,她一个下手成功了,一个迟迟不能成功。
还有华妃时不时捣乱,她一人要对付那么多人多少有点分身乏术?
尤其是甄嬛不知用什么方法哄的沈眉庄和她和好了,两人联手霸占了皇上的宠爱。
时不时就和华妃你来我往一下好不热闹。
她看着戏偶尔也被扯进去。
等五月份五个半月的莲贵人确诊了男胎,她就更恼火了。
最最恼火的是她和后宫众人都被皇上带去了圆明园,唯有莲贵人姐妹被留了下来,她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就算留着后手,有点分身难术。
等到了圆明园让她更气的事情发生了一个疏忽之下婉答应疑似有孕了。
皇后都要气疯了,人人都要与她作对。
后来沈眉庄也查出了一个半月的身孕,对着日子两人都对得上。
皇上别提多欢喜了,皇上高兴之下姐妹俩一个进了嫔位,一个重回常在之位,还被许诺生下孩子封贵人孩子自己抚养。
皇后为了除掉她们俩的孩子,早就顾不上紫禁城中的莲贵人了,再说了她留了后手,就算不管用,回去来日方长在宫中除掉一个孩子还不是容易的事。
何止是皇后气疯了,华妃吃着酸黄瓜哭的别提多难受了,人人都有了,就她没有。
气了一阵子也消停了,别人不能侍寝,又没什么新人,皇上能去哪?只能去她宫里,她有皇上安慰也不那么难受了。
唯独什么都没有的皇后就非常非常难受了。
剧情还是很顽固的,沈眉庄喂鱼的时候落水了,太医到的时候已然小产了,虽然是哭的不能自已。
甄嬛也没好哪儿去?她擅自接触四阿哥的事让皇后找到了办法,甄嬛总是和四阿哥见面,见着见着出了意外,两人双双落水,一个流产,一个淹死了。
反正皇后满足了,一下子不仅打了两个孕妇,还宰了一个皇子。
至于皇上要调查幕后黑手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线索还被引着去了华妃宫里。
最后自然是不了了之了,皇上还要用着年家只能把一切压了下去,而且皇上也不怎么相信那是华妃干的。
只能继续想办法查。
可查不可查查不下去了,只能用意外草草结案,让流产的甄嬛她们哭的没有眼泪。
天天在自己宫中猜测谁是罪魁祸首。
最招人恨的华妃,很荣幸的被定在了罪魁祸首的身份上。
她还真的有些冤了,比窦娥还要冤的冤,就因为平时高调了些,就那样一次又一次的替别人背了黑锅。
莲贵人都快六个月了,被圆明园传来的消息吓得一跳一跳的。
惶恐的拉着安陵容手道:“妹妹皇后她太可怕了,两个孕妇一个皇子都遭到了她的毒手,我们该怎么办呀?。”
躺床上难受的直哭。
她实在是被吓坏了。
安陵容也有些担心:“姐姐别怕了,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的,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想皇后就算要动手脚,稳婆对姐姐下手,现在我们要好好挑稳婆的人选,最好把稳婆的家人全部控制住,实在不行让富察家送会接生的嬷嬷进来,到时候我们不用内务府提供的稳婆不就是成了吗?姐姐放心吧,我会一直一直好好看着的。”
有被安慰到的莲贵人也不怎么慌了,六个月都走下来了,现在想退已经晚了,她要为家族争个未来,退不得,一退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还有自己孩子的命,还有家族未来的命运。
现在没什么可争的了,皇上不在宫中,重要的几个嫔妃都被重创了,华妃一人独占了宠爱,高高兴兴的得了便宜。
皇上想怀疑她,可又不认为是她。
直到九个月秋天了,启程回京。
都是华妃一人霸占着皇上。
其他人慢慢养着身子都不怎么好了。
甄嬛查出了好几次的下毒事件。
沈眉庄也有几次类似的食物相克,她还算幸运,次次都在不好之前发现。
别的嫔妃藏了起来,她们对越来越凶残的后宫有些害怕了。
本就人少了,着下子华妃更开心了。
回来的行程慢了,足足走了一个半月。
莲贵人也提前几天生产了,如今正在产房内叫痛:“啊啊啊,容儿好痛呀,生孩子怎么那么疼呀?不生了,不生了,我日后都不生了。”
安陵容陪在一旁看着在床上活泼乱跳的富察姐姐只能细心安慰道:“姐姐别怕,我陪着你,留着点力气,等下生产还要用呢,好好好我们不生了。”
稍显语无伦次的安慰。
她好像也没什么经验,好像也没什么陪产的经验。
内务府送来的稳婆个个出了意外,都是安陵容她们自己干的,现在负责接生的稳婆是富察家偷偷送进来的姑姑。
她稍显无语,在一旁做着生产的准备工作。
她们自己吃了催产的药,就为了在皇后回京之前平安生下孩子。
都九个多月了也不差那几天,她们一切都算好了,接下来也很顺利。
莲贵人刚进产房三个时辰,就顺利开了产道,五个时辰后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
莲贵人还有力气喊着:“疼疼疼疼疼,什么东西滑出去了?生了吗?。”
特别活泼,还特别有力气。
安陵容在一旁看着那红红的肉球:“姐姐放心,生了生了,生了个小阿哥,白白胖胖的,看上去不错。”
她乐得捂嘴笑,一个劲的安慰莲贵人。
她能不开心吗?若是没有意外,小阿哥不是傻子,就算平庸一些,靠着他母的家出身,屁股已经在皇位上高悬了。
说句好听的,她帮着太后生下了未来的天子。
“哇哇哇。”孩子被检查了一下,清除了耳朵口鼻上的羊水污渍,被摆弄得不耐烦了,大声的哭了起来。
莲贵人:“他身体应该很好了,声音那么响亮,我就放心了,容儿一切交给你了,我要睡一下下。”
累了,莲贵人听到孩子的哭声,确认了孩子很好,心大的闭眼睡了。
一旁富察家送进来的宫女们嘴角都抽了抽,她们还真是遇到了一个心大的主子,看了看安陵容还幸运的傻人有傻福,在家靠娘家,出嫁还遇到了个聪明的好妹妹鼎力支持,别管里面的利益交换,至少她人是舒服的,能好好享受,思来想去有个强大的娘家比什么都好。
当然它也要念着你才行。
安陵容无法,只能有条不紊的安排道:“稳婆你帮富察姐姐清理一下身体,桑花你找些利索的小太监去慈宁宫报喜,再去找找御前留下的小太监说说姐姐生了一个小阿哥,六皇子,让人速速禀报给皇上,也让皇上高兴高兴,不管如何看在健康的皇子的份上,皇上都会封姐姐为主位的。”
有条不紊的安排又觉得思虑不够补充道:“再去多找几个太医来给小阿哥看看身体,其他就别动,现在一动不如一静,终归是我们延禧宫欢喜的日子,旁人正等着破绽呢。”
转头看着小小的孩子:“别忘了原先选好的奶娘仔细盯着,不管他们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都要查了,再查看了再看,指甲要剪干净,头发要梳好,不能用什么香粉?头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一切吃穿用度都要我们延禧宫自己准备,要是让她们有了外心可不得了。”
安陵容刚开始还好,人稳重,可现在越来越喜越来越乐,笑着忙昏了头。
她生不生未来都有了。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她还是想有自己的孩子。
即使很累了,她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和未来皇上搞好了关系,日后什么都好说了。
留在宫中的太后也得知了消息,也开心,终归是自己亲孙子,她还是盼望着多子多福的,可儿子孙子比不上侄女也是事实。
她赏赐了大笔的东西,竹溪姑姑正在来的路上。
御前留的人收到了消息,也觉得是难得的喜讯,快马加鞭写了信正在送给皇上的路上。
皇后算计着盼望着莲贵人能晚点生产,她好去母留子。
三哥哥实在是太没用了,只会长高,不会读书,还有个拖后腿的生母。
当然如果莲贵人提早生产中了她留下的后手,只能说命不好,命里该。
回来的路上皇后的心情是好的,可好心情只维持了一个半月。
差不多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雪了,她心就像雪一样冷。
皇城传来喜报莲贵人生下六皇子,母子平安,皇上高兴之下进封莲贵人为莲嫔,让她做了延禧宫的一宫主位,还不止善常在与夏常在照顾孕妇有功,善常在进封善贵人、夏常在得了封号冬,补齐名字的缺憾,春夏秋冬俱全。
皇后别提多嫉妒了,更何况别人。
华妃哭了好几场,质问着怎么就她没有?哭自己那个已经成型的孩子,恨得去找端妃的麻烦。
把人家打了一顿才稍稍解气
两个失了孩子的人,伤心的郁郁寡欢。
她们没了孩子,皇上依然有着别人为他生。
情呀爱呀被现实撕开一道口,可疼可疼了。
齐妃心生惶恐,皇上有了出身尊贵的小阿哥,她的儿子怎么办?她的三阿哥可是长子呀?
敬嫔羡慕别人能有自己的孩子承欢膝下,而她只能孤独的数砖。
躲在暗地里的端妃也想起了自己被一碗红花流掉的孩子。
就别说其他人了,心思都是复杂的。
紫禁城的格局因为六阿哥的出生开始有了变化。
富察家收起了所有的爪子,安安分分做人。
他们家有小阿哥了,正正经经的皇阿哥,能继承皇位的那种。
同时为了稳住宫里的善贵人富察家还派了两个能手给安大人保着他,让宫中的善贵人好好保着他们家的未来太后皇上。
两家形成了说不出的默契。
安父人赚麻了,两个长子也大了,还是富察家帮着找的亲家,都是不错的好人选,他知道安安分分的躺着做一条认命的咸鱼,别给女儿拖后腿,他一辈子的富贵,安家一辈子的富贵都有了。
快马加鞭皇上一行人在11月15日左右回到了皇城,可惜了小阿哥的满月,皇上不在的情况下只能小小办了一场。
刚回来,休整了半天,皇上就来了延禧宫。
“皇上驾到。”外面传来小太监唱名的声音。
莲嫔和安陵容都是一惊,随后两人立刻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说着老辞,都不改改。
满屋子奴才跪了一地,膝盖还好吗?
至于小阿哥被奶娘放到了摇篮里,此时滴溜溜的看着大人们在干什么?
灵动可爱,白白胖胖,都快两个月早已经长开,原先是红红胖胖,现在长开了白白胖胖,像个可爱的大肉包子。
皇上看的心都要化了,他就那么几个儿子,都是不中用的,不是身体不好,就是脑子不好。
再继续下去江山如何传承?
即使他想着自己千秋万代,可能不得长生已是事实。
他就算能得长生也要防备着意外。
他快知天命的年纪了,还要为继承人操劳。
去一趟圆明园少了两个未生的孩子,失了一个快长成的,他如何好受?
都是上天给他的报应呀。
可看着眼前白白胖胖的小子。
他真的希望上天原谅自己,让六儿子能健健康康的长大。
看的入了迷,忘记叫起。
皇上走到摇篮前:“小胖子。”
说人家胖,还用手逗弄人家。
用手还不够,还有经常带着的手串逗儿子玩。
六阿哥一下子就抓住了手串,死死的不松手。
他笑了也不恼脱了手串就给了孩子:“起来吧,辛苦你们了,尤其是莲嫔真谢谢你为我生下了六阿哥。”
他真诚的感谢,也掩盖了先前不小心忘记叫起的尴尬。
莲嫔本就不怎么聪明,被夸奖了就笑。
人傻傻的很单纯。
安陵容在后面拉了她好几下,叫她收敛点。
皇上越看越头痛,他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对了,齐妃,是不是只有傻傻的嫔妃才能生下他的子孙?
皇上深深的怀疑了。
莲嫔被扯了那么多下,赶紧收起了傻傻的笑容道:“谢皇上夸奖,臣妾不那么辛苦,只要一想到为了皇上,臣妾就觉得一切都满足了。”
说的话很绕口,还有些生硬。
不会拍马屁,强行拍,肯定要夸赞她的用心,因为她已经尽力了。
皇上叹了口气:“你日后多听善贵人的话吧,日后进了位善贵人也依旧留在延禧宫陪你吧,朕还有些事先走了。”
看着傻乎乎的莲嫔明显的嫌弃与顺势吩咐道,他别的不求了,只求多个人能帮着保住六阿哥。
宫中孩子难养,莲嫔太笨了,也为难了富察家的良苦用心,只能说二者有些缘分,傻人有傻福,老天疼憨人。
“皇上怎么走了?他是不是嫌我笨?”。皇上说的太明显了,莲嫔察觉了,气呼呼的问安陵容。
安陵容无奈的笑笑:“姐姐我做了奶皮糕你要不要吃吃?对皮肤好。”
“哼,你就知道帮他,讨厌,我要吃,我要吃穷你。”莲嫔知道自己稍微有些笨,她生气归生气,可吃还是要吃的,可恶的是皇上不是她的好姐妹。
她还是要分的清清楚楚的。
离开的皇上心里更想叹气了,三阿哥已经够他烦恼的了,再来一个像母亲的六阿哥。
皇上叹着气不知不觉的就去了碎玉轩。
甄嬛的身体慢慢养好了,能怀一个就能怀第二个。
当晚人人都知道莲嫔无用,留不住皇上,让人跑去了碎玉轩。
第二天请安,莲嫔带着安陵容与夏冬春刚进来就听到了齐妃不怎么友善的声音:“莲嫔妹妹你也太没用了,生了个阿哥又如何?还是留不住皇上,让人跑去了碎玉轩,唉,我真为你担忧呀。”
被关心的莲嫔扯了扯嘴角:“齐妃姐姐有空关心我,不如多关心关心三阿哥的学业吧,别一天到晚只会长高平白让人笑话。”
夏冬春也是嘴巴利的:“那还是算了吧,儿子像母,三阿哥的优点就只剩长高了,再不说说,别的还有什么优势?。”
“各位姐姐们别吵了,三阿哥是笨了点,可他人纯善孝顺,读不进去书也不妨碍为皇上分忧。”说的话哪里是劝架?简直就是再插一刀,还让你反驳不了,听着好像夸人,实则无声无息的骂人。
事关儿子齐妃脑子也灵光了,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你你你们。”
手指着你你你个不停,直接站了起来,就想冲上来打人。
“全都给我住手,莲嫔生个阿哥了不起了,在皇后娘娘的地盘上都抖起来了,秋常在你是忘了口舌惹的教训,还有善贵人看不出来呀,咬人的狗不叫,齐妃他们说的也对,三阿哥也是真的笨了,就只剩下长高了,说说实话有什么好气的?别失了体面,你自己先找话题的。”华妃以劝架之名人人都骂了一顿。
宫中人人都怕华妃,所以人人都不出声了。
“还有婉常在你病体未愈,就勾着皇上去你那,你怎么不为龙体着想呢?对了,你和上沈嫔最爱不讲规矩,也难怪了你不为龙体着想,皇后娘娘她不得不罚了,姐妹们之间口角一两个月的月钱当做警告了,可婉常在的问题就不是小事了,事关皇上的龙体怎么慎重都不为过,您说呢?皇后娘娘。”找准机会华妃又来了,那样子讲着规矩一定要在甄嬛身上咬一口下来。
甄嬛就知道齐妃一开口就糟了,她不得不站起来回话道:“臣妾知罪,臣妾自愿禁足一月,求娘娘饶恕。”
她也不硬顶,直接的服了软。
昨晚确实是的错,让人找到了借口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沈眉庄不那么高兴,可两人和华妃的争斗一直落入下风,对方又有位份与大义的压制她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小姐妹受苦。
皇后看够了热闹:“好了好了,婉常在昨晚不顾龙身体确实有错,就罚一个月禁足,齐妃她们起了口角,实在不好,那就也一起罚一个月的月钱吧。”
最后说话大转弯,有些讨厌了。
“臣妾认罚。”几人恭恭敬敬的行礼,见惩罚不重也认了。
华妃:“就知道做好人,哼。”
不高兴的直接走了。
皇后依旧贤良的笑着:“华妃被皇上惯坏了,历来都是娇纵的,辛苦你们了。”
说着劝解的话,实则内涵深意,不留痕迹的挑拨。
其他人笑笑,说不出什么来。
回去的路上莲嫔:“皇后真会做好人,她才是后宫中最大的那条蛇,沈嫔她们也是傻的,不会真认为自己失了孩子,华妃动的手吧。”
安陵容让人小心的守着四周,也无奈的劝解道:“姐姐别说了在外面隔墙有耳,让人听到了不好。”
夏冬春愤愤的补充道:“她骗的我好惨,我为她冲锋陷阵,她任由我挨罚不说,还火上浇油,送我得东西都是有问题的,里面不是红花就是麝香。”
王者带两青铜。
安陵容突然有点体会皇后头痛的感觉了。
她好想说皇后的口头禅剪秋本宫的头好痛呀。
你要说宝娟去哪了?
自然是被留在了延禧宫,她还不知道延禧宫人人都知她是探子,现在还在傻傻的表忠心。
延禧宫的人自会让她靠近小阿哥的。
莲嫔她们几人也是见身边都是贴心的亲近之人才不顾那么多,在外面就说起来了私房话。
她也是忍的久了,回去的路上蛐蛐了一路。
幸好提前安排了不少人手没让人听去,要不然整个后宫又热闹了。
谁知道呢?
甄嬛是真的顽强,没了温实初又有了别的太医林州,此人医术高明,一个月就把她身体调养的7788,还揪出了不少问题,皇后人手损失惨重,下的药一一被破解了。
再加上甄嬛虽吃了些下去,可日子还短,还有的救,在他的高明调理之下,甄嬛慢慢的好了。
皇后又有了不少事,给甄嬛绝育不成,给六阿哥下药不成,又除不掉六阿哥生母。
还被华妃天天耀武扬威,她心别提多悲剧了。
好好的新年宴,皇上带着甄嬛跑了,喝醉了酒去看梅花。
皇后当时脸都僵了,她很害怕皇上再次下她面子,今个儿可是除夕,皇上不留在皇后宫中反而留在嫔妃宫里,她作为皇后的面子,估计得掉到地上,让人踩上好几脚。
华妃刚开始又气又恼,后来就笑个不停了。
皇后出丑值得一乐。
可乐着乐着又气又恼了,她都没得那么大的殊荣,甄嬛怎么配?
曹贵人默默抱着女儿往角落里缩,华妃娘娘情绪不稳定,遭罪的多半是她们母女。
她可不想除夕夜上前找骂。
安陵容她们三人组吃吃喝喝,皇上的宠爱还是算了,一人要个孩子不错。
幸好皇上还算顾及皇后的面子,只和甄嬛梅林赏雪,再到御花园他们相遇的地方走走就完了。
要不然皇后的脸更难看了。
可是还不如更难看的。
三月的时候甄嬛宣布再次有孕,雍正第三年了,她宣布再次有孕两月。
是一月底的时候怀上的。
三年怀俩,即使没生下来在后宫也算好运了。
皇后气的发狂:“啊啊啊,剪秋你是怎么做事的?那个孩子怎么能存在?那个孩子怎么能存在?凭什么我的弘辉没了?它又能有一个又一个的孩子。”
那个它也不知道说的谁了。
伤心的流着眼泪,她轻声自语道:“那块肉留不得,它怎么配来到世上?今年雨水少,我要和皇上出宫祈福,要是甄嬛撞到年世兰手里孩子没了,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呢?谁叫大人作的孽?报应到孩子身上。”
你都不知道她说谁了。
剪秋心领神会点头道:“婉常在真可怜呀,好不容易又有了孩子,又没了,谁叫她得罪了华妃娘娘呢?。”
主仆们一唱一和已有了计划,今年雨水少,皇上被钦天监鼓动着出宫祈福,后宫交到了华妃娘娘手上,悲剧也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甄嬛三个月的肚子胎息已经稳固了,自然逃不掉日日去华妃那闻欢宜香的命运。
她自己也犟,不愿低头。
闻得久了都不舒服了,她还不知道服软。
又没个说和的人,沈眉庄即使想说和双方都不听她的,她说了也白说。
其他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为了旁人得罪华妃太不明智了。
足足闻了一个月的闻欢宜香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5月5日甄嬛请安迟到,还迟迟不来,华妃娘娘大发雷霆,刚想叫人去请,不好的消息就传来了。
“娘娘不好了,婉常在今早毫无征兆的小产了。”颂芝得了消息,第一时间上来禀报,因为声音大了少许,让殿内人人都听见了。
沈嫔第一个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嬛儿小产了。”
也许是不相信吧,她连私底下的称呼都出口了。
更何况别人也是一惊一乍的,生怕责任上身。
他们都不出声了,华妃娘娘带头赶去了碎玉轩。
就和上辈子一样该来还是来了,安陵容明白了就算没有自己,皇后也不会放了甄嬛。
至于林太医?他也是那么巧被派了出去,要不然甄嬛也不至于无人可用。
宫中太医牵涉到华妃的欢宜香谁敢多说什么?
“啊,好疼,我的孩子。”甄嬛痛苦的哭着,一个不知名的太医在一旁候着,哭丧着脸逃是逃不掉了,他只能等罚了。
“婉常在情况如何了?快快来个回话的人。”华妃娘娘闻着空气里的血腥味,有些慌张的问道。
可那些宫人一问三不知,都是一群不顶用的,唯一顶点用的浣碧还在里面待着呢。
最后的结果如何了?皇上提前几天回来?可孩子没了。
甄嬛谁也怪不了,太医推脱说她太劳累了,暗地里懂的都懂。
皇上只能默默垂泪,都是自己的报应呀。
他杀子能不有报应吗?
可甄嬛呢?接受不了事实,谁都怪不了,就想怪到华妃头上,可华妃也不是好惹的,是你自己劳累流了产,总不能怪我头上吧。
皇上左右为难,干脆眼不见为净了。
沈眉庄也流了不少眼泪,姐妹俩把自己失去孩子的痛苦一一怪到了华妃身上。
又没有了一个孩子,皇上越发看重六阿哥了。
还给六阿哥起名弘泰,着泰字不所谓不重了。
满宫皆知只要六阿哥不夭折了,未来差不多就定了数了。
皇后出手越发的狠了,她要做独一无二的母后太后。
等六月的时候张泰提前办了生辰,人人欢庆,失了孩子的两个人哭丧着脸,有些讨厌了。
莲嫔生气,可也懒得理她俩。
甄嬛伤心欲绝拒绝了皇帝一个月了,今日生日宴也是郁郁寡欢。
“他能有无数的孩子?而我们只有那一两个。”流着泪甄嬛小小声的和沈眉庄说。
触景生情,沈眉庄她悲哀的点着头:“如果我没有流产,我的孩子应该也生下来了。”
她回应的话更让人伤心了。
摸着自己的腹部:“两个孩子,我失了两个孩子呀,眉姐姐。”
人家孩子生日宴,她们俩那死样子讨厌死了。
“花开是春天,鸟儿回来了,万物复苏。”一群舞女拿着百花缓缓走来,其中一位粉衣女子幽幽的唱着,轻盈的跳着舞,别提多漂亮了。
皇上看直了眼:“她是谁?。”
苏培盛挠着脑袋:“奴才不知呀。”
皇后笑着道:“她是我宫中的宫女,前段时间我见她唱歌好听又会跳舞,就想着让她表演给大家看。”
那意思不言而喻了?
华妃撕着手怕道:“皇后真会调教人呀,又会唱歌又会跳舞的,用的大庭广众下炫耀呢。”
莲嫔脸黑了,那两个伤心孩子没了,现在又有一个来跳舞的,几个意思?个个都来她儿子生日宴上捣乱。
安陵容脸色也不好了,没了自己,还真的还有别人。
夏冬春也不怎么高兴了,她还是很喜欢张泰的,现在有人搅乱了他的生日宴,她当然不高兴了。
其他嫔妃沉默了,有些又嫉又妒,有些感叹年轻真好。
宗室大臣那脸色一般般,皇后手段下作了些。
被搅乱了儿子的生日宴。
莲嫔娘娘不高兴了好久。
其他人也是如此,唯有皇上多了美人。
后宫多了一个宋答应。
年轻才16,人长得娇美,会唱会跳,说话还好听。
华妃娘娘气坏了,有了新的磋磨对象,日日把宋答应叫去宫中调教。
八月的时候安陵容食不下咽,请太医诊脉诊出了快两个月的身孕,时间对得上,刚好是甄嬛拒绝皇上的那段时间。
安陵容也侍寝了。
皇上先有了新人后又有了新的孩子,让甄嬛更加伤心了。
她越发接受不了。
可她也实在受不了缺衣少食的生活。
沈眉庄自顾不暇,顾不上她了,自从失了孩子她处于伤心之中,自顾自的自怨自艾去了,自己都顾不上,哪还顾得上别人?
九月的时候甄嬛凭借赏花重获盛宠,她再次出来了。
在杏花树下念了一首诗,轻轻松松就引得皇上怜惜得去了她的住处。
皇上被三来三送,甄嬛欲擒故纵了几次才让皇上得手。
两人又开始了情意绵绵。
皇上罚了内务府的总管,补齐了碎玉轩的东西,又让人送去蜀锦做的玉鞋,还让人送去好几缸千瓣莲花,还打造了不少精美的簪子送去,其中有一只最特殊的梅花簪子,有消息传出来是皇上和婉常在的定情之物。
华妃娘娘又多了个对手,都要气坏了,更何况皇上还特意火上浇油,送了不少好东西到碎玉轩,最让人气的就是那定情之物。
皇后娘娘顾不上别的了,一心一意的要打掉安陵容肚子里的孩子。
她已经失了一次手了,不能再失第二次了。
对于皇上对甄嬛的优待,她又恨又妒可还是能分得清轻重,一个暂时爬不上来的宠妃和皇子,哪个重要?当然是把皇子摁下去更重要。
安陵容一心一意的防备皇后,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已有三月份了,还算稳固。
后来和皇后攻守防卫战,她都死死的守住了自己的肚子。
直到肚子六个月快近年的时候,甄嬛再次爆出有孕了。
她还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当时皇后气的眼都红了。
她凭什么那么有福气?已经是第三个了,即使前两个都没生下来,可有福就是有福,她能说什么呢?送些赏赐,按照惯例,说些好话,私下里把有福便无福不就行了。
快七个多月的安陵容非常非常感激甄嬛的援助之手。
其他人除了羡慕就是私下里砸东西了。
华妃娘娘气得发狂了:“凭什么?凭什么她那么有福气?怀了一个又一个。”
颂芝无可奈何的让人好好守着门口:“娘娘别气了,她是怀了一个又一个,可也流了一个又一个呀。”
轻轻巧巧几句话就把人劝好了。
华妃停下了手里的暴行:“她也是个无福的。”
越发的黯然伤心了,显然想到了自己。
她又有什么福呢?
好不容易怀了个阿哥,都怪自己轻信于人,被个贱人给流掉了。
眼泪流了下来,华妃:“颂芝带上人我们走。”
像是想到了什么?怒气冲冲的带人出门。
可怜的端妃被狠狠的打了一顿,听说被打得重了,头破血流,还不让太医医治,已然不好了,传的满宫皆知。
她现在随时会走,要不是为了新年的喜庆吊着一口气,少了汤药绝对马上就走了。
华妃娘娘的凶狠与狠毒又狠狠震慑了后宫的人们。
新的一年雍正五年,今年的新年夜还算喜庆了。
宫中有两个孕妇,一个即将临盆,一个月份也深了。
年后朝堂暗潮汹涌,八爷党的人终究按耐不住了。
十王爷和年羹尧的联系越来越深,随时有可能起兵造反。
华妃娘娘重获盛宠,自新年后差不多霸占了皇上所有的宠爱。
其他人争不起,也没那胆子。
只剩皇后一人苦苦支撑她摇摇欲坠的后位,华妃越发放肆了,仗着娘家得力,无人和她争宠,加之皇上给的底气,她总是隐隐约约想着后位,还表现的越发明显了,都快不顾及什么了。
让皇后没什么精力针对别人,她自顾不暇,即使知道华妃已是秋后的蚂蚱,可她也怕被人拉着陪葬的。
等到三月份安陵容肚子已经九个月了,她随时有可能生产。
一个大家熟悉的宠妃重新出现扶摇直上,沈眉庄被皇后伪造的证据骗了,找到了一些末尾细节,认定了就是华妃害了自己的孩子。
为了报仇,她一句镯子丢得心意丢不得,成功引来了皇上的注意。
生生虎口夺食,把华妃的美梦打碎了。
你唱完就轮到我唱了,宫中群魔乱舞别提多混乱了。
皇后空出了手重操旧业,甄嬛再次喜提流产结局。
她生生流掉了一个快五月份的孩子。
孩子已经快成型了,听说是个小阿哥就是可惜了。
刚得知消息延禧宫防守的更加严密了,巧了,安陵容腹中也是男胎。
皇上得知消息自然是震怒的,下手彻查,皇后早做好了准备把事情引到了华妃身上,太后也不得不为侄女扫尾巴,黑锅华妃不背也得背了。
就是没有什么明面上的确凿证据,只是隐约有些小小的关系。
可对于一些人来说不用证据确凿也能定罪了。
甄嬛再次联合沈眉庄组成为子报仇联盟,等四月份出了小月子,甄嬛也知想报仇是指望不上皇上了,她求了那么多次,皇上何时有一点点惩罚华妃的意思。
她知道华妃现阶段是打不死的,可她无儿无女最在乎的就是皇上的宠爱了,商量后两人打定轮流交替生生让华妃一个月见不着皇上一面。
可皇上也需要制衡华妃,麻痹华妃,自然也是愿意配合的。
华妃被皇上的忽冷忽热搞得心力交瘁,她不恨皇上,恨极了甄嬛和沈眉庄。
安陵容在他们斗法的时候,也和皇后斗了斗成功生下了七阿哥。
延禧宫的人也被留在了紫禁城,皇上带人出宫避暑了,也是皇上和兄弟们最后一次大规模斗法了。
七阿哥在宫里办了个小小的满月宴,没什么人,因为皇上不在,也不重要了。
听说甄嬛得罪了华妃娘娘被皇上贬去了偏院。
得了准确的消息,安陵容立刻带着两个姐妹清除宫内的探子,开始了严防死守。
后来九月皇上回来了,华妃八月份的时候就被贬成答应送回来了,宫中争斗真是残酷了。
说句皇后不爱听的,甄嬛又有了,皇上已升她为贵人,说是孩子生下来就生为嫔位娘娘。
安陵容依旧是小小的贵人,养着自己的七阿哥,躲在延禧宫做透明人。
后来身怀有孕的甄嬛为了报丧子之仇,逼着华妃自杀,自己也流产了。
好好的孩子没有了,她到底算什么呀?
怀孕只是为了流产吗?
皇上为了补偿她,依旧升她为嫔位。
可慢慢的皇上也对甄嬛冷淡了下来,连失了四个孩子,还逼死了年世兰。
皇上一笔笔的记着呢。
先前皇权不稳为江山,现在皇权稳了自然就想别的了,愧疚又上来了。
真是双标呀,甄嬛做了双月子11月份才再次养好了身,她稍显迷茫了,仇报,可一次又一次的失了孩子,她到底在做什么呀?
可迷茫没几日,被齐妃罚跪罚醒了。
她再一次跳进了争宠的大坑里,可皇上就不那么配合了,稍显冷淡,有些郁郁寡欢。
六阿哥快四岁了,延禧宫人人都在等他长大。
安陵容的七阿哥也有了名字弘文,字不错,寓意为文采斐然。
雍正六年甄嬛又挣扎着有了第五个孩子,她小心翼翼的保胎,就怕再出了前四次的意外了。
皇后忍不了了,想着下手,两人隐隐对上了。
隐隐的甄嬛像是察觉了什么真相?开始了自查,随后查出了不少问题。
她顶着怀孕的肚子查出了宫中的孩子稀少是皇后下的手。
她一个激动亲自告发皇后又不好了,又又又又又流产了。
皇后也没好哪去?被禁足不知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得知真相的后宫嫔妃心里那叫一个恨呀,把自己不孕的原因归结到了皇后身上。
随后太后不好了都没能留下只言片语,被气的生生气去了。
雍正七年新年是最不好的一年,皇上先失了孩子,又得知了自己孩子稀少的真相,还失去了额娘又知道一个更扎心的事实,他比不得弟弟,更比不得额娘的侄女。
他心碎了,哪还有时间理后宫那些莺莺燕燕。
甄嬛也暂时爬不起来了,她没了第五个孩子,最后没了办法,含着泪把浣碧送进了后宫借腹生子。
调教了一个月浣碧,她又勉强养好了身子,计划着让浣碧去养心殿送汤,然后事情就顺理成章的成了。
宫里越发的乱了,沈眉庄也被查出再无怀孕的可能,她看着好姐妹的做法,也找了一个好生养的宫女送去了养心殿,皇上顺势笑纳了。
随后几个位份够的学着做,她们也想要一个孩子,哪怕是抱来养的也行。
延禧宫六阿哥勉强六岁了,快到去上书房的年纪了。
后来几年空中多了不少小阿哥小公主,高位人人实现了抱养的愿望。
皇后禁足了还不安分?还想伸手,被后宫众人联手拔除了最后的钉子。
皇上老的很快快的越来越丑了。
张泰才刚13,皇上就快撑不住了,勉强只了一嫡二侧的福晋给儿子让儿子尽快完婚,在赐死了恶毒的皇后,他听到满意的消息后没一个月就去了。
安陵容后半辈子轻轻松松的做了太妃。
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又有半个养子情份的皇帝儿子与小姐妹。
她释然了,最后含笑九泉。
敬妃送的宫女最多,抱来的孩子也是最多得,足足有三个,二女一子,真是够她养的了。
一下要操心女儿的婚事,一下要操心儿子的婚事,一下又操心来操心去,还有厚待人家的生母,调节里面可能存在的矛盾,反正她乐在其中,足足活到了90几岁成了有名的高寿太妃。
几个孩子就差几年走在了她前面,可想而知多能活了。
甄嬛在皇上去世前两年生了一个女儿名惜月,膝下还有一个养子是浣碧所生。
和妹妹坐着太妃心里有些怅然若失,一辈子起起伏伏空欢喜一场,后来还是被气死的,她在皇后留下的人手中得知了自己是替身的事情,身体早亏空了,受不了吐了一口血,没几年就去了。
浣碧失去了长姐反而自由了很多,心愿达成,无遗憾的到老。
沈眉庄也有了养子为了和孩子更亲近,选择亲上加亲,导致儿子后院不稳,她操劳了半辈子,别人都有好的结局,唯独她和甄嬛说好又说不上好,说坏又说不上坏,不上不下的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