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清帅单膝跪地那一刻,王正正捂着嘴的手在发抖。这枚钻戒在灯光下晃得人眼花,就像他们这四年走过的日子——从大学宿舍楼下五块钱的奶茶,到现在直播间里百万粉丝的欢呼。谁能想到当初那个打两百个推销电话都不开单的穷小子,兜里揣着半个月工资请她吃火锅还AA的傻小子,摇身一变成了邢台最出名的"富二代网红"?
订婚宴上两家人并排站着拍照,王正正父母那身板挺得比解家老两口更直溜。老爷子西装革履像华尔街精英,丈母娘旗袍裹身活脱脱上海滩名媛,倒衬得解爸解妈像来喝喜酒的远房亲戚。有宾客偷偷嘀咕:"这老王家看着比解家还阔气,姑娘图啥呀?"这话飘到解清帅耳朵里,他攥着未婚妻的手又紧了几分。四年前在四川城中村合租时,蟑螂爬过王正正做的西红柿炒蛋,这姑娘愣是笑着把菜倒掉重新做了一盘。
直播间里总有人酸溜溜刷弹幕:"不就是靠寻亲炒作逆袭嘛!"解清帅看着屏幕上飘过的质疑,突然想起被认亲那天,生父颤抖着摸他后脑勺那块胎记的样子。那会儿他刚被装修公司开除,兜里只剩83块钱,连给女友买生日蛋糕都要分期。现在他账号橱窗里挂着九块九包邮的蛋糕券,一晚上能卖出去两千单。有粉丝在评论区算账:"按佣金算,够买当年三百个生日蛋糕了。"
王正正辞职来邢台那天,四川学校的校长气得直拍桌子:"编制不要了?跟个网红跑?"如今她抖音教插花的小视频点赞量,比当年全班月考及格率还高。小两口在直播间里拌嘴的片段被剪成合集,网友都说比偶像剧真实——解清帅手忙脚乱打翻粉底液时,王正正那句"呆子"带着川普腔,比任何剧本台词都鲜活。
解家大哥的建材公司确实遇上点麻烦,三百万借款的事被营销号传得变了味。有人翻出解清帅给贫困学生捐款的证书,评论区立刻分成两派:"作秀!""你捐一个试试?"他蹲在仓库打包发货时,后颈晒脱了皮。那些九块九的袜子毛巾堆成山,快递单贴得他手指起倒刺。王正正蹲旁边帮他缠胶带,突然噗嗤笑出声:"比批改作业累多了是吧?"
流量这碗饭端得稳不稳,解清帅心里门儿清。上回直播卖橙子,有顾客收到烂果投诉。他连夜开车去产地,拍着胸脯跟果农说:"咱宁可少赚,不能砸招牌。"结果第二场直播直接当着二十万人面啃带疤的果子,弹幕炸出一片"实在人"。丈母娘私下跟闺女嘀咕:"这孩子实心眼,倒像我们老王家人。"
订婚宴的蛋糕做成直播间模样,奶油捏的手机屏幕上飘着"恭喜"弹幕。解清帅给老丈人敬酒时,老爷子突然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王正正百日宴的全家福。"往后你也是这张照片里的人了。"玻璃转盘上油焖大虾转到眼前,解清帅突然想起认亲宴上,生母哭着给他剥的虾堆成了小山。
凌晨三点下播后,小两口蹲在公寓楼顶吃泡面。王正正把火腿肠全拨给他:"明天拍寻亲公益广告,记得把咱资助那孩子也接来。"解清帅嗦着面条含混应声,无人机在头顶嗡嗡飞过,拍下邢台凌晨的万家灯火。粉丝们永远猜不到,镜头外这对网红CP的定情信物,是四年前城中村停电时,那个用手机照明陪他改设计图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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