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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了7年弹药库,退伍前最后一次交接,我报告少了一箱信号弹,接班的战友笑我眼花了,结果当晚警报大作

发布日期:2025-11-22 19:00 点击次数:56

那尖锐的警报声,像一把冰冷的钢锯,瞬间撕裂了夜的沉寂。

它不是日常的演习,带着一种原始的、催人肝胆的颤音。

我猛地从简易床上弹起,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

就在几个小时前,我才完成了七年来最重要的一次交接,并坚持报告:少了一箱信号弹。

新来的接班人罗星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自信和不耐,笑我老眼昏花。

现在,警报响彻山谷。

我知道,那不是我眼花,那是七年的职业直觉在尖叫。

那丢失的箱子,正在以最惨烈的方式,宣告它的存在。

01

我叫魏远征,今年三十五岁。

七年前,我被调入这片深山中的弹药库,成了一名专职的看守员。

七年,三百多万分钟。

我的人生仿佛被浓缩成一个精确的数字和一套严谨的流程。

弹药库的工作是枯燥的,也是神圣的。

每一把锁、每一个封条、每一枚弹药的数量,都必须精确到毫厘。

这份工作的核心要求,不是体能,而是对细节的极致苛求和对数字的绝对忠诚。

今天是我的最后一天。

再过十二个小时,我就将完成退伍手续,回到山外的世界。

交接工作从早上八点开始,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

接替我的是罗星河,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眼神里带着初入岗位的锐气和对这份工作的轻视。

"魏班长,七年啊,您真是老黄牛。" 罗星河一边记录,一边随意地打趣。

我没有理会他的戏谑,手指严谨地在清点表上划过,确认每一组编号。

"清点流程,必须双人复核。第一存储区的重型炮弹,注意检查防潮层,编号必须与清单一致。" 我声音干涩,带着常年独处养成的低沉。

罗星河敷衍地点头,显然对那些冗长枯燥的编号不感兴趣。

我们的弹药库依山而建,共分为四个主要的存储区,分别存放不同类型的弹药。

其中最敏感的,就是第一区的重型装备和第四区的信号通信物资。

当我带着罗星河进入第四区时,空气中的湿度和气味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第四区,储存着各种照明弹、烟雾弹和紧急信号装置。

这些东西虽然不具备强大的杀伤力,但在紧急情况下,却是决定命运的关键。

我们走到编号为"X4-03"的货架前。

这里存放的是高亮度的紧急红色信号弹,用于夜间超远距离的定位和求助。

我拿起清单,眼神逐一扫过货架上的箱子。

"X4-03-A,十六箱,完好。X4-03-B,二十箱,完好。"

我的目光在货架的尽头停顿了一下。

"等一下。"我抬手制止了罗星河即将落笔的动作。

"怎么了,魏班长?"罗星河显得有些不耐烦。

"X4-03-C。"我指着最上层,"清单上记录的是,该批次应有三十箱。"

罗星河抬头看去,他数得很快,然后皱了皱眉:"三十箱,对啊,我数着是三十箱。"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身体站直,眼睛眯成一条线,再次从左到右,一箱一箱地数过去。

一、二、三……二十八、二十九。

"二十九箱。"我斩钉截铁地说。

罗星河嗤笑了一声,他觉得我在故意找茬。

"魏班长,您是不是太紧张了?这箱子摞得这么高,视觉误差很正常的。" 他说着,走过去,伸手拍了拍那堆箱子,似乎想用触感证明数量的正确性。

他从最右边开始数,数到第二十九个时,他明显地愣了一下。

然后,他迅速地将手伸向最左边,试图从不同的角度再次清点。

"可能...可能是我看错了。" 罗星河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迟疑。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毕竟箱子堆得很高,在昏暗的灯光下,很容易混淆。

"三十箱,魏班长,您看,这不就是三十箱吗?我刚才是不是数重了?" 罗星河指着一个明显比其他箱子靠里的位置,那地方看起来确实像是少了一个箱子,但又被左右的箱子巧妙地遮挡住了侧面。

我走上前,用手电筒的光束精确地照向那个位置。

那确实是一个空隙,但空隙后方的墙壁上,却有着清晰的,属于第三十个箱子的尘埃轮廓。

"箱子是挪动过的。"我用手背轻轻拂过侧壁,"但这里,少了一箱。"

罗星河的脸色有点变了。

他知道,在弹药库交接时出现数量短缺,是极其严重的事故。

"魏班长,您确定吗?会不会是入库记录出错了?七年前的记录……"他试图将责任推给历史遗留问题。

"七年。"我重复了这个数字,"这七年来,所有的出入库记录都由我亲手核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批信号弹,在三年前的例行盘点中,是三十箱,记录无误。"

罗星河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如果真的少了一箱,那封条在哪里?锁在哪里?这批物资的封条是完整的,四区的监控没有中断过。" 罗星河指着大门上贴着的封条,那是我们进来时亲手撕开的。

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

弹药库的安保级别极高,任何物资的调动,都需要经过复杂的审批流程和多重身份验证。

如果只是简单的盗窃,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先记录下来,‘X4-03-C’批次,短缺一箱红色信号弹。" 我拿出短缺报告,填写。

罗星河看着那份报告,脸上写满了抗拒。

他不想在自己接手的第一个小时,就背上一个重大失职的记录。

"魏班长,咱们再找找,也许是换了个地方存放,或者在备用库里。" 他试图拖延。

"备用库里存放的是照明弹和烟雾弹,红色信号弹的存放位置是固定的。" 我摇了摇头。

"这太不合理了。如果有人偷了一箱,他怎么绕过我们的三重锁和红外线警报?他能穿墙吗?" 罗星河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我沉默了。

这个问题,恰恰是我最担心的。

如果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一箱信号弹,那就意味着,我们这七年来引以为傲的安全系统,存在着一个致命的、我们从未察觉的漏洞。

我最终还是签下了那份短缺报告,将它压在了交接清单的最下面。

罗星河没有签字,他只是将报告推到了一边,语气坚决:"魏班长,这是您退伍前的最后一次交接,我不希望因为一个‘视觉误差’而给您带来麻烦。给我几个小时,我再仔细清点一遍,没准明天一早,它就出现在哪个角落了。"

他显然认为我在小题大做,甚至怀疑我是因为即将退伍,精神过于疲惫,产生了幻觉。

我看着他年轻的脸,没有争辩。

"记住你的职责,罗星河。弹药库里,没有小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第四区。

那是下午六点。

天色已经开始转暗。

02

走出第四区,空气中的湿度骤然降低。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息心头的烦躁。

弹药库的班长孟兆钧正在主控室等我,他负责最终的交接确认。

孟班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精瘦汉子,他戴着眼镜,脸上常年挂着一种审慎的表情。

他是我七年来的直接领导,他深知我对于工作的狂热和精确。

"远征,一切顺利吗?"孟班长放下手中的钢笔。

"清单清点完毕,钥匙和密码全部交付。" 我将厚厚一沓文件递给他。

"罗星河呢?"

"他在四区做最后的复核。" 我停顿了一下,"孟班长,我在X4-03-C批次的红色信号弹中,发现短缺一箱。"

孟班长严肃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犀利地盯着我。

"一箱?你确定?"

"我确定。我仔细核对了货架上的尘土痕迹,箱子是在最近一周内被挪动的。但封条和三道门锁都完好无损。" 我详细汇报了我的发现。

孟兆钧陷入了沉思。

弹药短缺,哪怕只是一箱信号弹,也是足以惊动上层的重大事件。

更何况,这短缺发生在交接之际,如果处理不好,我七年的清誉可能毁于一旦。

"罗星河怎么说?"

"他认为是我数错了,拒绝在短缺报告上签字。他想拖到明天,等我走后再处理。" 我实话实说。

孟兆钧叹了口气,他知道罗星河这种年轻人,既想立功,又害怕担责任。

"远征,我知道你的习惯,你不会出错。"孟兆钧拿起那份被我压在底下的短缺报告,"但你退伍在即,如果现在上报,调查组进来,你的手续会无限期搁置。"

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如果查不出个所以然,我将带着一个"失职"的污点离开。

"我明白。" 我点头,"但原则不能丢。短缺就是短缺。"

孟兆钧看了看表,又看了看门外正走过来的罗星河。

罗星河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显然,他已经决定好了说辞。

"孟班长,我仔细复核了,魏班长可能太累了,三十箱,数量是正确的。" 罗星河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天气。

孟兆钧将目光投向我,征求我的意见。

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可以选择息事宁人,接受罗星河的"修正",然后顺利退伍。

但我七年的职业生涯,就是建立在对数字的绝对尊重上。

"孟班长,我坚持我的判断。" 我语气平静,但态度坚决。

罗星河撇了撇嘴,显得更加不屑。

"远征,你真是个固执的人。" 孟兆钧犹豫了半晌,最终没有将报告递上去,而是收进了自己的抽屉。

"这样吧,远征,你先去办好离队手续。罗星河,你今晚值班,再复核一遍。如果明天早上你还坚持数量正确,那这份报告就当没发生过。如果真的短缺,我再上报。" 孟兆钧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决定。

这个决定,既保全了我的面子,也给了罗星河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同时暂时压下了可能引发的风波。

我明白孟班长的苦心。

他是在用自己的职权,为我的顺利退伍争取时间。

"谢谢孟班长。" 我敬了一个礼,心中却仍然像是压着一块石头。

交接仪式结束,我将所有的制服和装备都收拾好,只留下了一套便装。

晚饭时,罗星河在食堂里大声地和别人谈笑,他讲述着我如何因为"老花眼"数错了一箱信号弹,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七年啊,魏班长都魔怔了,一箱信号弹能去哪儿?难不成插上翅膀飞了?" 罗星河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我默默地吃着饭,没有反驳。

他们不明白,弹药库的工作,要求的不是想象力,而是严谨。

如果箱子真的飞了,那一定有某种方式让它飞走。

03

回到我的宿舍,我开始整理我七年来所有的笔记。

在弹药库工作的日子,我养成了每天做笔记的习惯,记录环境的变化、封条的细微磨损、甚至气温和湿度的波动。

我找出过去一年关于第四区的记录。

红色信号弹,X4-03-C批次。

最近一次大规模调动是在八个月前,用于一次跨区域的实弹演习。

那次调动了十箱。

我翻到八个月前的出库记录:

日期:XX年X月X日

数量:10箱

接收人:运输队 乔德光

复核人:魏远征

备注:演习物资,当晚返回。

我记得很清楚,那十箱信号弹在演习结束后,当晚就原封不动地返回了,我亲自清点并重新入库封存。

总数:三十箱。

无误。

那么,箱子是在这八个月内失踪的。

在这八个月里,第四区只进行过两次例行检查,都是我和孟班长一起完成的。

两次检查中,我们都只是抽样检查了封条和外部情况,并未进行彻底的内部清点。

我盯着我的笔记,试图找出任何一个微小的异常。

四区的外围监控,是无死角的。

警报系统,是连接到总控制室的。

如果有人潜入,警报一定会响。

如果有人通过正常的渠道调取,记录一定存在。

但记录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我突然想起罗星河刚才指出的那个空隙。

"空隙后方的墙壁上,有着清晰的,属于第三十个箱子的尘埃轮廓。"

这意味着,箱子在被拿走之前,已经在这个位置放置了很久,久到它在墙上留下了印记。

这排货架紧靠着山体内部的岩壁。

我记得,为了保持弹药的干燥,岩壁和货架之间留有大约三十厘米的空隙,用于通风和安装除湿设备。

这个空隙,理论上是无法容纳一个成年人进入的。

除非……

除非有人不是从正面大门进入的。

但这又回到了最初的悖论:弹药库被山体包裹,只有一条主通道。

我起身,在房间里踱步。

我的身体已经离开了弹药库,但我的心智仍困在那个冰冷的仓库里。

那可是红色信号弹。

它不是普通的照明弹,而是高亮度的求救信号,或者更危险地——用于精准定位目标。

是谁拿走了它?

拿它做什么?

我脑海中浮现出乔德光的名字。

运输队。

他是八个月前唯一接触过这批物资的外来人员。

但他只是运输,并没有理由私藏一箱。

而且,我亲自复核了返回的数量。

我叹了口气。

七年了,我从未遇到过这种"幽灵"式的短缺。

我将笔记收好,准备去向孟班长告别。

明天一早,我就要离开了。

我走到走廊尽头,那是主控室的位置。

主控室的灯光亮着,我看到孟班长正坐在那里,他没有休息,而是在翻阅着什么。

我正准备敲门,却听到主控室里传来了电话的声音。

是加密线路,声音很小,但在这寂静的夜晚,依然清晰可闻。

"……是的,他发现了短缺。"

是孟班长的声音。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紧张和低沉。

"他坚持是三十箱,我暂时压下来了,让他先退伍。"

"不,他没有发现别的。只是信号弹。"

我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孟班长是在向谁汇报?

他为什么没有选择上报,而是选择压下我的报告,并急着让我离开?

一个大胆而可怕的猜测在我脑海中浮现:这短缺,难道不是意外,而是某种更高层面的"安排"?

如果孟班长知情,那他刚才在主控室的犹豫和担忧,都是演戏给我看的吗?

我感到一阵寒意。

七年的信任,在这一刻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我悄悄地退后,没有打扰孟班长。

我不能用我个人的猜测去质疑我的领导,尤其是在我即将离开的这个敏感时刻。

但我必须知道真相。

那丢失的一箱信号弹,不是我个人的面子问题,它关系到弹药库的安危。

我决定在退伍前,利用这最后的几个小时,做一件"不合规"的事情。

04

我回到宿舍,换上了便装。

我将所有的证件和钥匙都交了出去。

从理论上讲,我已经不再是弹药库的守卫了,我只是一个暂住在营地等待清晨离去的退伍人员。

但我的心仍然在岗。

我悄悄地离开了宿舍楼,沿着营地边缘的小路,朝着弹药库的方向走去。

夜色深沉,山风呼啸,带着松针和岩石的冷冽气息。

罗星河正在值班,他应该在主控室里,盯着监控屏幕,等待时间流逝。

我必须避开所有的红外线和巡逻路线。

七年的守卫经验,让我对这里的每一条路、每一个盲点都了如指掌。

我像一道幽灵,贴着山壁,来到了第四区的通风口附近。

弹药库的通风系统,是唯一的、非主通道的连接口。

这个通风口很小,平时只有巴掌大,但它连接着外部的空气循环系统。

我记得,在三年前,为了更换一套新的空气净化设备,这个通风口曾被临时扩大过两天。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工具,这是我用来检查封条和螺丝松动的日常工具,现在却被我用来潜入。

我将工具插入通风口的盖板边缘,轻轻撬动。

盖板很重,但结构是模块化的。

我用了五分钟,将盖板上的六个螺丝全部卸下,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被山风完美地掩盖了。

通风口被打开,里面是冰冷的金属管道。

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了进去。

管道内壁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但在这层灰尘中,我发现了一些微小的、不属于金属或灰尘的痕迹。

是一些细小的,红色的,类似于塑料或纤维的碎屑。

信号弹的包装箱,是厚重的军绿色木箱,内部有防震泡沫和防水塑料封层。

红色的碎屑,很可能是内部的封层在被暴力拆解时留下的。

这说明,箱子并不是被整体搬运出去的,而是被人打开后,将里面的信号弹取走,再将空箱子留在原地,或者进行了某种精密的伪装。

我伸手进去,用指尖沾了一点红色碎屑,仔细辨认。

我甚至闻到了一股微弱的火药味,但不是信号弹点燃后的气味,而是火药本身的味道,是拆卸时留下的残余。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库存错误。

有人进入了四区,打开了箱子,取走了里面的信号弹。

那么,他是如何绕过三重门锁和警报系统的?

我将身体尽量贴近通风管道,试图寻找更深层次的线索。

通风管道内部,只有一套复杂的除湿设备和温度传感器。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可能被忽略的细节——湿度传感器。

弹药库对湿度要求极高,如果湿度传感器被干扰,系统会认为室内湿度超标,从而自动开启强力通风和除湿系统。

而强力通风开启时,会产生巨大的气流声,足以掩盖一些细小的操作声响。

我将手电筒的光束照向管道深处,在传感器探头的位置,我看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像是被胶带粘合过的痕迹。

有人短暂地隔离了传感器,使其读数失真,触发了强力通风。

但这些,依然无法解释门锁和封条是如何被突破的。

我正准备收回手,指尖却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那是一枚微小的、金属制作的圆环。

我用工具将其小心翼翼地取出。

在手机灯光下,我认出了它。

这不是弹药库的任何标准零件。

这枚圆环,光滑,没有任何编号,但它的材质和切割工艺,明显是用于精密机械的。

我将它握在手中,那冰冷的触感,让我瞬间联想到了某种工具。

——它可能是用来制作"假封条"或者"临时替换锁芯"的工具组件。

我将盖板重新安装好,拧紧螺丝,让它恢复原状。

我必须尽快回到主控室,向孟班长摊牌。

无论他是否知情,这个发现都太重要了。

我沿着小路疾步返回,夜风越来越急,仿佛在催促着我。

我跑到主控室门外,正要抬手敲门。

突然,一阵急促而高亢的警报声,瞬间炸响。

05

警报声带着一种金属特有的尖锐,穿透了整个营地。

这不是平时的"安全演习"警报,那种警报通常是三长两短,带有节奏。

这是"最高级别威胁"警报,单调、持续、刺耳,意味着有未经授权的人员或物体,进入了弹药库的绝对警戒区。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罗星河那小子,他不是说我眼花了吗?

他不是说一切正常吗?

我顾不上孟班长刚才的异常,猛地推开主控室的门。

孟兆钧已经站了起来,他的脸色惨白,手正按在桌上的加密电话上,眼神中充满了惊慌。

罗星河从内室冲了出来,他穿着单薄的军装,显然是被警报惊醒。

"孟班长!怎么回事?是演习吗?" 罗星河的声音带着颤抖。

孟兆钧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监控大屏幕。

屏幕上,主警戒线区域,有三个红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移动,方向——正是第四区。

"是入侵者!三个人,全副武装!" 孟兆钧猛地抓起桌上的枪,声音因紧张而变调。

"不可能!我们的红外线、地感警报,都没有触发!" 罗星河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

"他们绕过了外围,直接进入了核心警戒区!" 孟兆钧大吼。

我冲到屏幕前,仔细观察那三个红点移动的路线。

他们的路线极其专业,完美地避开了所有已知的监控盲区,甚至利用了山体阴影和植被覆盖。

但最让我震惊的是,他们前进的方向,似乎对第四区的内部结构了如指掌。

"他们是冲着四区去的!" 我沉声说。

"四区?他们要信号弹干什么?" 罗星河惊呼。

"不,他们不是要信号弹。" 我盯着屏幕上红点移动的轨迹,结合我刚才在通风口发现的线索,一个恐怖的推测在我脑海中成形。

"他们是来回收信号弹的!"

孟兆钧和罗星河同时看向我。

"什么意思?" 孟兆钧问。

"信号弹在几天前就已经被拿走了,他们今晚出现,是为了利用那批信号弹,或者,是来取走‘证据’。" 我拿出刚才在通风口找到的金属圆环。

"这是什么?" 孟兆钧接过去,仔细端详。

"这是精密机械的一部分,我怀疑是用来替换或伪造锁芯的工具。他们不是暴力闯入,而是精密潜入。他们对弹药库的安保流程和物理结构,了如指掌。" 我解释道。

"可信号弹能用来做什么?就算用来定位,我们这里是深山,能定位什么?" 罗星河不解。

孟兆钧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

"孟班长,你刚才在给谁打电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直接质问。

孟兆钧没有躲避我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

突然,主控室的加密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孟兆钧迅速接起,听筒里传来了急促的、带着杂音的吼声。

"主控室!情况有变!东北方向,发现高亮度红色信号弹!方位编号X4-03-C!"

孟兆钧的手猛地一颤,电话差点掉在地上。

"信号弹数量,目测……至少三枚,正在持续发射!"

东北方向,正是我们弹药库的后方山脉,那里是荒芜地带,从未有过任何军事活动。

"他们不是用来定位我们的!" 我低吼,"他们是用我们的信号弹,给山外的什么人,传递信息!"

罗星河彻底懵了。

孟兆钧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远征,我承认,我刚才在向上面汇报,但我不是叛徒,我只是……" 孟兆钧的声音沙哑。

"别解释了!那批信号弹,是他们用来做标记的!" 我指着监控屏幕上那三个正在向四区逼近的红点,"他们现在进入四区,不是为了偷,而是为了将剩下的信号弹全部发射出去,或者,是引爆四区!"

如果四区发生爆炸,里面的信号物资会产生连锁反应,足以吸引周边所有人的注意力,并彻底摧毁现场的痕迹。

孟兆钧猛地转身,看着我,仿佛下定了决心。

"远征,你跟我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孟兆钧将枪递给了我,"罗星河,你守在这里,立刻呼叫支援!告诉他们,有三名武装分子正在潜入四区,目标不明!"

罗星河虽然害怕,但仍坚守岗位:"明白!"

我和孟兆钧冲出主控室,朝着四区的方向狂奔。

在跑动的过程中,孟兆钧终于说出了那个被他隐藏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与那丢失的信号弹,以及他刚才的异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个秘密,将彻底颠覆我对这七年安保工作的认知。

"远征,那不是普通的信号弹,那是……"

孟兆钧的话,被远处山谷中传来的,一声沉闷的爆炸声打断了。

那声音不是来自信号弹,而是更重型的,像是定向爆破。

爆炸的火光,瞬间照亮了夜空,伴随着滚滚浓烟。

那是第一存储区!

重型炮弹区!

我猛地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冲天的火光。

入侵者的目标,根本不是信号弹,信号弹只是一个完美的障眼法!

而我,在七年的最后一天,亲手为他们铺平了道路。

06

那声爆炸,震得我的耳膜嗡嗡作响,山谷的回音持续不绝。

孟兆钧也停了下来,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灰败,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第一区!"他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他们怎么可能绕过第一区的多重防护?"

我立刻意识到,我的推理出现了偏差。

信号弹确实是被拿走了,但这只是一个幌子,一个用来转移注意力的完美道具。

"孟班长,你刚才说,你知道一些事情,告诉我!现在必须知道!"我抓住了他的手臂,语气急促。

孟兆钧的眼神闪烁,他挣扎了一下,最终放弃了隐瞒。

"远征,我知道信号弹的事情,但我不知道是他们干的。" 孟兆钧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那箱信号弹,不是被偷走的,而是被‘调换’了。"

"调换?"我皱紧眉头。

"对。在八个月前,那批信号弹从演习场返回时,其中一箱,被替换成了填充了沙土的空箱子。" 孟兆钧说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谁干的?运输队的乔德光?"

"不是乔德光。"孟兆钧摇了摇头,"是上级特派的一个内部小组。他们声称,这批信号弹被标记了特殊的定位芯片,不能用于实战演习,必须秘密替换,以防被外部势力掌握定位信息。"

我的呼吸一滞。

内部小组?

特派?

"他们有文件吗?"

"有。但文件是绝密的,只有我和最高指挥官知道。他们要求我配合,将那箱替换的信号弹秘密藏匿,并对外宣称数量无误。他们说,这是为了钓出潜在的间谍。" 孟兆钧的语气充满了痛苦,"我信任了他们,因为他们出示了最高权限的文件。"

我明白了。

孟兆钧不是叛徒,他是被利用了。

他选择压下我的短缺报告,是为了完成那个"绝密任务",避免暴露信号弹已被替换的事实。

"所以,他们拿走的,是带有定位芯片的‘真信号弹’,而我清点的是一箱沙子?"

"是的。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现在又派人潜入,还要引爆第一区!" 孟兆钧焦急地说。

"他们不是‘派人’。"我盯着第一区方向的火光,结合监控上三个红点的移动速度,突然明白了什么。

"孟班长,如果那批信号弹真的带有定位芯片,那么这些入侵者,很可能就是当初替换信号弹的‘内部小组’!"

孟兆钧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他们是叛徒?"

"不一定是叛徒,但他们一定是在执行一个与我们目标相悖的‘私活’。" 我分析道,"他们替换信号弹,是为了将带有定位芯片的真信号弹带走,可能是为了某种跨区域的秘密行动。"

"他们留下的沙土箱子,就是为了给我们一个‘数量无误’的假象,从而在清点时蒙混过关。而我,在交接时发现了短缺,让他们感到了威胁。"

"他们为什么引爆第一区?"孟兆钧问。

"第一区是重型炮弹,一旦引爆,产生的冲击波和破坏力,足以掩盖他们真正的目的!" 我脑海中迅速梳理着线索,"信号弹是用来吸引注意力的,警报声是让他们知道被发现了,而第一区的爆炸,是用来制造混乱,争取时间!"

"时间?他们要争取什么时间?"

我指着监控屏幕上那三个红点。

它们并没有朝着第一区的火光方向跑,而是继续向第四区逼近。

"他们要清理尾巴!他们要彻底销毁所有与信号弹被替换有关的证据!"

那枚我发现的金属圆环,以及被动过的湿度传感器,都是他们留下的微小痕迹。

他们必须在支援部队到来之前,彻底毁掉四区,让所有证据都化为灰烬。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如果四区爆炸,整个山体都会塌方!" 孟兆钧大喊。

"不,我们不能直接闯进去,三个人,全副武装,我们只有一支手枪。" 我冷静地分析,"他们熟悉四区的结构,硬闯是送死。"

我突然想起了我七年守卫生涯中,一个几乎没人知道的"安全漏洞"。

"孟班长,你还记得四区西侧的那个废弃的物资搬运通道吗?"

孟兆钧回忆了一下:"你是说,那个在五十年代就封死了的侧门?早就被水泥封死了!"

"水泥封死了,但里面还有一个老式的液压锁。那个锁的备用钥匙,在你这里吗?" 我急切地问。

"在我这里!但我从未想过它还能用!"

"他们既然能绕过所有警报,就说明他们对弹药库的内部结构了如指掌。他们一定知道,一旦警报大作,我们唯一的增援方向是主通道。" 我解释道,"他们会封锁主通道,将我们堵在外面。我们必须从侧面进入,绕到他们身后!"

孟兆钧立刻跑回主控室,打开一个保险箱,取出一把生锈的黄铜钥匙。

"远征,如果他们真的是内部小组,我们这是在与影子作战。"

"我们别无选择。"

我们迅速沿着山体侧面的小路,朝着废弃的搬运通道跑去。

第一区的火光越来越大,浓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跑到通道口,我看到厚厚的水泥封层上,果然有一个被人用定向爆破打开的,勉强能容纳一个人侧身进入的缺口。

"他们已经进去了!"孟兆钧脸色铁青。

"他们以为我们只会从主通道过来,这里是他们的后路。" 我将手枪上膛,"孟班长,你在这里把守,我进去。"

"不,我跟你一起。" 孟兆钧坚持。

"不行。你必须确保支援部队到来时,有人能接应和汇报情况。而且,如果他们逃出来,你必须拦住他们。" 我严肃地说,"我更熟悉四区的内部结构,我负责潜入。"

我没有给他反对的机会,侧身钻进了那个狭小的缺口。

搬运通道内部,弥漫着一股潮湿和灰尘的味道。

我沿着狭窄的通道摸黑前进,耳边是远处警报声和爆炸的余音。

通道尽头,是四区的一个员工休息室。

这个休息室平时是锁着的,但在紧急情况下,它连接着四区核心仓库的一个通风口。

我轻手轻脚地打开休息室的门,悄悄潜入。

休息室里一片黑暗,我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从核心仓库的方向传来。

我贴着墙壁,慢慢靠近仓库的连接口。

通过门上的观察孔,我看到了三个人影。

他们穿着黑色的作战服,戴着夜视仪,正在货架之间快速移动。

他们并没有立刻引爆,而是在忙碌地安装着什么。

他们将一些C4炸药,精准地安装在了X4-03-C货架周围的承重柱上。

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炸毁这批信号弹的存放点,让所有关于"调换"的痕迹彻底消失。

我注意到,他们其中一人,正拿着一个手持终端,似乎在进行某种数据上传。

那极有可能是他们用来伪造出入库记录,或者销毁电子档案的工具。

我深吸一口气。

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一旦他们引爆了四区,弹药库的秘密将永远被掩埋。

我必须制造混乱,阻止他们。

我迅速扫视了休息室。

地上堆放着一些废弃的防潮布和除湿剂。

我拿起一罐除湿剂,它的主要成分是高浓度的石灰粉末。

我用手枪的枪托,猛地砸开了除湿剂的罐子,白色的粉末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我将罐子朝着核心仓库的方向扔了过去。

"嘭!"

罐子砸在地上,粉末炸开,瞬间形成一片白色的烟雾。

三名入侵者立刻警觉,他们以为是烟雾弹,迅速举枪,朝着烟雾弥漫的方向射击。

"有人!注意掩护!"其中一个入侵者低吼道。

他们立刻分散开来,寻找射击点。

我趁着这个机会,冲出了休息室,朝着货架深处跑去。

我的目标,是那个正在上传数据的入侵者。

他背对着我,专心致志地操作着终端。

我从货架后方绕过去,猛地扑向他。

他听到身后的动静,反应极快,扔下终端,试图转身开枪。

我抢先一步,用手枪的枪管砸向他的手腕。

"咔嚓"一声,手枪掉落在地。

那入侵者发出一声闷哼,他试图反抗,但我的力量和速度,是七年看守工作中磨练出的爆发力。

我将他按倒在地,用膝盖顶住他的背部。

"说!谁派你们来的!"我厉声质问。

另外两名入侵者已经反应过来,他们正在朝着我的方向包抄。

"放下武器!否则我们格杀勿论!"其中一人喊道。

我没有理会他们,用手枪指向被我压制的入侵者的头部。

"终端里有什么?你们想销毁什么!"

被压制的人冷笑一声,他试图用口型告诉我一个信息。

就在这时,我感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

是另一名入侵者,他绕到了我的身后,用枪托猛地砸向我的头部。

我眼前一黑,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我倒在地上,手枪滑了出去。

那三名入侵者迅速聚集起来,他们将我团团围住。

"蠢货!为什么要留活口!"一名入侵者对着刚才被我制服的人怒吼。

"他知道太多了。必须立刻解决。"

他们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听到侧面传来一声巨大的怒吼。

"住手!"

孟兆钧冲了进来,他手里拿着那把老式的手枪,但他的目标不是入侵者,而是入侵者脚下,那堆放着信号弹的货架。

"你们敢动他,我就引爆四区!"孟兆钧威胁道。

三名入侵者犹豫了一下。

他们是来销毁证据的,如果现在引爆,他们也会被困在里面。

这个短暂的僵持,给了我宝贵的时间。

我趁机在地上摸索,抓住了刚才被我砸落的那个手持终端。

我立刻爬起来,朝着通道口狂奔。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入侵者们反应过来,朝着我的背影射击。

子弹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在墙壁上留下一个个弹孔。

我冲出通道,孟兆钧立刻跟上,我们两人朝着营地的主控室方向跑去。

"终端拿到了吗?"孟兆钧气喘吁吁地问。

"拿到了!"我紧紧地抱住那个终端,"这是他们销毁证据的关键!"

我们刚跑出不到一百米,身后就传来了更剧烈的爆炸声。

"轰!"

这次是四区的定向爆破!

火光冲天,浓烟瞬间笼罩了整个山谷。

四区的存放点被彻底摧毁,所有的痕迹都被掩盖。

那三名入侵者,他们完成了任务,现在,他们要逃了。

我们跑回主控室,罗星河正焦急地在里面等待。

"支援呢?"孟兆钧大喊。

"孟班长,支援部队被堵在山路上了,第一区的爆炸引发了山体滑坡,他们进不来!" 罗星河绝望地说。

我们被困住了。

弹药库周围的道路被爆炸封锁,三名全副武装的入侵者,正在山谷中逃窜。

我将手中的终端放在桌上,试图破解它的密码。

"罗星河,你来帮我,他们肯定有后援,我们必须赶在他们离开这片区域之前,知道他们的目标和身份!"

孟兆钧则拿起对讲机,试图联系支援部队,汇报情况。

我的手指在终端屏幕上快速敲击。

这是一套高级加密系统,但它毕竟是用来进行"内部操作"的,总会有一些后门。

突然,终端屏幕上,弹出了一个界面。

那不是数据销毁界面,而是一个地图。

地图上,标示着一个红色的闪烁点。

那个闪烁点,正位于我们弹药库以西,大约五十公里的一个无人区。

在闪烁点旁边,有一行小字:

"目标定位,X4-03-C,信号强度:极强。"

我的心猛地一沉。

"孟班长!那箱信号弹,不是用来吸引注意力的!"我大喊。

"那是什么?"

"它是用来‘引导’的!他们利用信号弹自带的定位芯片,引导着某种东西,朝着那个无人区前进!"

我突然想起了八个月前,那批信号弹被调离的原因:防止被外部势力掌握定位信息。

现在看来,掌握这个信息的,正是这批"内部人员"。

他们用信号弹作为定位器,引导着一个极其重要的"目标",从深山中转移出去。

而第一区的爆炸,和四区的销毁,都是为了拖延时间,为这个转移争取宝贵的窗口。

07

我们盯着地图上的红点,空气仿佛凝固了。

"无人区……那里有什么东西,需要用重型炮弹爆炸来掩护转移?" 罗星河喃喃自语。

孟兆钧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远征,你还记得五年前,我们接收的那批‘特殊物资’吗?"

我当然记得。

五年前,弹药库进行了一次史无前例的扩建,增设了一个地下深层冷库。

当时官方说法是存储科研样本,但运送过程极其隐秘,所有参与人员都被隔离了三天。

"你是指……那个S级冷库?"我问。

S级冷库,位于第一区重型炮弹的下方,只有一条垂直通道,出口被第一区的地基完美覆盖。

如果第一区的爆炸,是定向爆破,它破坏的就不仅仅是炮弹,而是对S级冷库的通道造成了损害。

"那批物资,不是弹药,也不是科研样本。" 孟兆钧声音低沉,带着负罪感,"我后来才知道,那是我们收容的一个‘重要人物’。"

"重要人物?"

"一个掌握了核心机密的逃犯,对外宣称已经死亡,但实际上被秘密关押在这里,作为筹码。" 孟兆钧解释道,"他被关押在S级冷库,由一套独立的维生系统供能,位置极其隐秘。"

现在,一切都串起来了。

信号弹被调换,是为了获取定位芯片,引导转移。

第一区爆炸,是为了震开地基,破坏S级冷库的通道。

那三名入侵者,他们的真正目标,就是转移那个"重要人物"。

"他们利用了第一区爆炸的震动,破坏了S级冷库的外部封锁,然后趁着我们被信号弹和爆炸声吸引时,将人救走了!"我得出了结论。

罗星河急忙调出第一区的内部监控。

爆炸发生后,大部分摄像头都失效了,但在一个角落的备用摄像头里,我们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画面。

浓烟之中,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人影,正背着一个被布袋包裹的人,朝着山谷深处狂奔。

那正是刚才监控上显示的三个红点中的一个。

"他们真的把人救走了!"罗星河惊呼。

"他们必须在支援部队封锁山路之前,将人转移到那个定位点。" 我指着终端上的地图,"那个无人区,肯定有接应的直升机或者车辆。"

现在我们面临两个致命的问题:

1. 我们不知道那个"重要人物"是谁,也不知道他掌握了什么机密。

2. 我们距离目标定位点太远,无法阻止转移。

"孟班长,你有没有办法联系到那个无人区的周边驻军?"我问。

孟兆钧摇了摇头:"那个无人区是军事禁区,但它不属于我们管辖范围。我们只能通过上级加密线路联系,但现在通讯系统被爆炸干扰,信号很弱。"

罗星河突然插话:"我有办法。终端上,既然能显示定位信息,就一定有发射信号的源头。"

我们赶紧检查终端。

果然,在定位信息旁边,有一个"信号源"的选项。

罗星河点开一看,屏幕上显示:

"信号源:X4-03-C,内置发射器。接收者:已连接,代号‘北斗’。"

"北斗?这是什么代号?"孟兆钧疑惑。

"不是代号,孟班长。" 我盯着那个名字,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北斗,是卫星定位系统。他们连接的,是卫星终端。他们通过定位芯片,将那个人引导到特定的接应点,然后利用卫星通讯,完成交接。"

这意味着,这批入侵者的级别和行动规模,远超我们的想象。

他们不是普通的间谍或逃犯,他们是一支高度专业化的,拥有卫星通讯能力的队伍。

"我们必须关闭信号源,让他们失去定位!"罗星河说。

他试图在终端上操作,但发现没有权限。

"不行,权限被锁死了。只有‘北斗’的接收方能远程关闭。" 罗星河焦急。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投向那张地图。

那三个红点正在快速移动,他们正在朝着山谷的出口前进。

"罗星河,你现在立刻做一件事。利用主控室的备用电源,启动四区的备用照明系统。" 我命令道。

"四区已经被炸毁了,启动照明有什么用?"

"我刚才在四区里,看到他们安装炸药时,留下了一个东西。" 我解释道,"他们为了确保销毁彻底,在炸药周围设置了一个‘火焰加速器’。那个东西,在爆炸时会瞬间汽化,但如果它没有完全爆炸,它会产生强烈的白光。"

"白光?"

"对。他们以为我们会被爆炸声吸引,但他们忘了,信号弹的仓库,旁边就是照明弹的备用库。"

我迅速调出了四区的结构图。

"备用照明系统,连接着备用照明弹的储藏室。如果我能引爆那个储藏室,产生强烈的白光,也许能干扰他们的夜视仪!"

罗星河立刻去操作备用电源。

孟兆钧则在努力联系外部的支援。

"远征,你现在要做什么?"

"我要去追踪他们。"我说,"他们救走了人,但他们也留下了证据。我要在他们到达接应点之前,弄清楚那个‘重要人物’的身份,以及他们行动的真正目的。"

我拿起那把手枪,准备冲出主控室。

"等等!远征,你不能一个人去!" 孟兆钧喊道。

"我必须去。他们现在只有三个人,速度是他们的优势。一旦他们到达接应点,一切都晚了。"

就在这时,主控室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便装的人,他的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的锐利。

"魏远征。"那人直呼我的名字。

"你是谁?"我警惕地举起了枪。

"我是乔德光。"那人说,"运输队的乔德光。八个月前,我运输了那批信号弹。"

08

乔德光?

八个月前,我记录他运输了十箱信号弹,并在当晚返回。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是在爆炸刚刚发生之后?

"你来干什么?"孟兆钧也警惕地看着他。

"我来阻止他们。" 乔德光走进来,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终端上那张地图上。

"你们发现了‘北斗’定位?" 乔德光问。

"你知道‘北斗’?" 我问。

"我就是那个‘内部小组’的成员之一。但我不是叛徒。" 乔德光迅速解释道,"我奉命替换了那批信号弹,将带有定位芯片的真信号弹带走,用于一个绝密的‘引蛇出洞’计划。"

"引蛇出洞?"

"是的。我们怀疑有人试图利用那批信号弹的定位芯片,进行非法转移。我们替换了它们,并将真信号弹藏匿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乔德光解释道,"我们以为,只要我们藏好真信号弹,就能钓出那个试图使用它们的人。"

"那现在这批信号弹是怎么回事?" 我指着终端上显示的定位信息。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藏匿信号弹的位置,只有三个人知道。我和另外两个组员:一个叫李瑞,一个叫周凯。" 乔德光的声音充满了痛苦。

"他们偷走了信号弹,并用它来引导那个‘重要人物’的转移。"

"那个重要人物是谁?" 孟兆钧急切地问。

乔德光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个让我震惊的名字:

"他是顾怀远。前军工科学家,掌握着我国最新的超音速武器设计图。三年前,他试图将设计图贩卖给外部势力,被我们秘密抓捕,关押在这里。"

顾怀远!

这个名字在三年前曾轰动一时,但很快就被官方压了下来,宣布他因病去世。

原来,他一直被关押在S级冷库!

"李瑞和周凯,他们是顾怀远的内应?"

"不,他们是被收买了。" 乔德光说,"李瑞和周凯,一直在秘密监视顾怀远。但他们最近被一个国际情报组织收买,他们利用我们‘引蛇出洞’的计划,反过来利用了信号弹的定位,试图将顾怀远转移到山外的接应点。"

"他们是怎么知道顾怀远被关押在S级冷库的?"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 乔德光脸色凝重,"S级冷库的秘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包括……孟班长,还有我。"

孟兆钧的身体一颤。

"孟班长,你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谁?"乔德光问。

孟兆钧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我只告诉了我的妻子。她说她最近在办理一个关于我退伍后的安置问题,需要知道一些我的工作性质。"

"你妻子?" 我和乔德光对视一眼。

孟兆钧的妻子,秦岚,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平时热衷于社区活动。

她怎么会知道顾怀远的秘密?

"她怎么可能知道S级冷库的位置?"乔德光质疑。

"我给她看过一张照片,是我在冷库扩建时,为了炫耀工作重要性,拍下的冷库通道图。我以为她看不懂。" 孟兆钧懊悔不已。

"她不是看不懂,她是被利用了!" 我立刻判断。

这个国际情报组织,他们可能早就盯上了孟兆钧,通过他的妻子,获取了S级冷库的结构图。

然后,他们收买了李瑞和周凯,让他们利用信号弹替换的机会,获取了定位芯片和转移路线。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乔德光看着终端上的红点,"他们正在朝着一个叫‘鹰嘴崖’的地方前进。那里有一条废弃的矿道,直通无人区。"

"鹰嘴崖,距离这里还有五公里。" 我说。

"我们必须在他们进入矿道前截住他们。一旦进入矿道,地形复杂,我们就失去了优势。" 乔德光拿出自己的装备,一把折叠匕首和一支信号枪。

"信号枪?你拿这个干什么?" 罗星河不解。

"我们不能指望支援部队,他们被堵死了。我们必须自己制造一个‘支援’的假象。" 乔德光解释道,"鹰嘴崖的另一侧,有一个小型雷达站,平时不开放。如果我们在鹰嘴崖上方发射信号弹,他们会以为我们的支援部队已经绕过山路,从空中降落了。"

这是一个大胆的计划。

"我们三个人,对付两个全副武装的内应,加上一个顾怀远。" 我看着乔德光,"胜算不大。"

"我们还有一个优势。" 乔德光指着我,"你熟悉这里的地形,而他们只熟悉四区的结构。而且,他们现在正处于高速转移状态,是精神最疲惫的时候。"

孟兆钧看着我们,眼神中充满了歉意和决心。

"远征,罗星河,这次行动,是为了弥补我的过失。" 孟兆钧说,"我留下,继续联系支援。你们两个,去截住他们。"

"不行,孟班长。" 我摇了摇头,"你必须跟我们一起去。我们人手不够。"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孟兆钧指着终端,"顾怀远被转移,肯定是为了让他将设计图交出去。他们可能已经达成了协议,顾怀远会通过卫星通讯,将数据传输给外部。"

"我们必须在他们传输数据之前,将终端上的‘北斗’信号源切断!"

"怎么切断?我们没有权限。"

孟兆钧露出了一个坚定的笑容:"我虽然没有权限,但我可以摧毁终端。"

09

孟兆钧的计划是:我们三人兵分两路。

乔德光和我,负责追踪和拦截李瑞和周凯。

罗星河则留守主控室,一旦发现顾怀远开始进行数据传输,孟兆钧就砸毁终端。

"罗星河,如果你发现他们开始传输数据,立刻切断主控室的所有电源,然后砸毁终端。" 孟兆钧将一块备用电池递给罗星河,"这是你唯一的任务。"

罗星河紧张地点头。

他虽然胆怯,但在关键时刻,他展现出了军人应有的服从和决心。

我和乔德光迅速离开了主控室,朝着鹰嘴崖方向疾奔。

乔德光将他的信号枪递给我,里面装载着三枚高亮度的照明弹。

"这不是红色信号弹,但足够亮,能让他们误判。"乔德光说。

我们沿着山体侧面的小路快速移动,这条路是我七年来巡视时发现的一条捷径。

夜色中,我看到前方山谷中,有两道微弱的灯光闪烁。

那是李瑞和周凯的夜视仪发出的反光。

他们正在快速朝着鹰嘴崖移动。

"他们背着顾怀远,速度不会太快。我们有机会。" 我低声说。

乔德光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指着前方的一片灌木丛。

"这里有痕迹。他们走的是山涧的枯水期河道。"

我蹲下身子,检查地面的脚印。

三个脚印,两个深,一个浅。

背着顾怀远的那个脚印最深,显示出沉重的重量。

"他们很专业,但顾怀远是他们的弱点。"我说。

我们继续追踪,很快,我们接近了鹰嘴崖。

鹰嘴崖是一片巨大的悬崖峭壁,下方就是那条废弃的矿道入口。

我们看到李瑞和周凯已经到达了矿道入口,他们正在将顾怀远放下,似乎在检查他是否安全。

顾怀远被包裹在一个厚重的军用防水布里,他看起来很虚弱,但意识似乎清醒。

李瑞拿着一个卫星电话,正在快速通话。

"他们开始联系接应了!" 乔德光低吼。

"准备行动!" 我举起了信号枪。

我朝着鹰嘴崖顶部的方向,连发三枪。

"咻——咻——咻——"

三枚照明弹拖着尾焰,冲向夜空,瞬间炸开,释放出刺眼的白色强光。

那光芒照亮了整个山谷,也照亮了李瑞和周凯惊恐的脸。

"支援到了!是空降部队!" 乔德光大喊,试图制造恐慌。

李瑞和周凯立刻丢下了顾怀远,举枪瞄准了天空。

他们以为支援部队真的来了。

我趁着这个机会,和乔德光从两侧冲了出去。

"不许动!放下武器!" 我大喊。

李瑞和周凯反应过来,知道被骗了,他们迅速调转枪口,朝着我们射击。

"哒哒哒!"子弹瞬间倾泻而出。

我和乔德光迅速躲进了岩石后面。

"他们火力太猛!" 乔德光说。

"顾怀远在那里,我们必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我注意到,顾怀远被丢在了矿道入口的侧面,靠近一个深不见底的裂缝。

我决定冒险。

我从岩石后方冲出,朝着顾怀远的方向猛跑。

李瑞和周凯的子弹追着我,我感觉肩膀被擦伤,火辣辣的疼痛。

我跑到顾怀远身边,迅速将他拉起。

"顾怀远!你不能走!"

顾怀远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绝望。

"放开我!我必须离开这里!" 他声音嘶哑。

就在这时,李瑞和周凯冲了过来。

"放下顾怀远!否则杀了你!" 李瑞大吼。

我没有理会,我将顾怀远推向了身后的裂缝边缘。

"他们不是来救你的,他们是来利用你的!"

"胡说!他们答应将我带出去!" 顾怀远挣扎着。

乔德光从另一侧冲出,他用身体撞向了周凯,两人扭打在一起。

我则和李瑞缠斗。

李瑞比我年轻,体能更好,但他没有我的经验丰富。

我利用岩石作为掩护,在他换弹夹的瞬间,猛地冲出,一拳砸向他的面门。

李瑞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我迅速夺过他的枪,指着他。

"告诉我,你们的接应点在哪里!"

李瑞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他没有回答,而是猛地朝着顾怀远的方向看去。

顾怀远趁着我们缠斗,挣脱了我的束缚,他朝着矿道入口跑去。

"顾怀远!你回去!" 我大喊。

就在顾怀远跑到矿道入口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他拿出了一个微小的装置,那是一个数据传输器。

他将传输器接入了矿道入口处的一个废弃通讯接口。

"我已经将数据传输出去了!你们阻止不了我!"顾怀远歇斯底里地大笑。

他不是要逃跑,他是要完成交易!

我猛地转身,朝着顾怀远的方向跑去。

"糟了!他开始传输了!"

我听到远处主控室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那是孟兆钧炸毁了终端!

罗星河一定执行了命令,切断了电源,孟兆钧炸毁了终端。

但一切都太晚了。

顾怀远得意地看着我,他手中的传输器,已经显示"传输完成"。

"你来晚了!"

就在这时,乔德光和周凯的缠斗也分出了胜负。

乔德光用折叠匕首刺伤了周凯,周凯倒在地上。

乔德光迅速冲到顾怀远身边,试图夺取传输器。

顾怀远却猛地将传输器扔进了矿道深处。

"哈哈哈!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乔德光没有犹豫,他将顾怀远按倒在地。

"顾怀远,你出卖了国家!"

"是国家先抛弃我的!" 顾怀远怒吼。

就在这时,矿道深处,传来了轰隆隆的声响。

那是接应的人,在听到照明弹的信号后,以为是支援部队,他们正在启动矿道深处的机械,准备封锁矿道。

矿道入口的铁门,正在缓慢地合拢。

我们必须在铁门彻底关闭前,将顾怀远带出去。

我跑过去,将李瑞的枪踢到一边,和乔德光一起,拉着顾怀远朝着矿道外跑去。

就在我们即将跑出矿道时,李瑞突然从地上爬起,他拿起一块岩石,猛地砸向乔德光的头部。

乔德光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回头,看到李瑞脸上扭曲的表情。

"谁也别想走!"他大喊。

我举起枪,对着李瑞的腿部开了一枪。

"嘭!"

李瑞倒地,发出凄厉的惨叫。

我顾不上他,和乔德光一起,拖着顾怀远,冲出了矿道。

铁门在我们的身后,"咣当"一声,彻底关闭。

10

山谷中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第一区燃烧的火光,和李瑞痛苦的呻吟声。

我们成功地将顾怀远带了出来,但他也完成了数据传输。

我和乔德光将顾怀远和受伤的李瑞、周凯捆绑起来,等待支援部队的到来。

一个小时后,支援部队终于绕过了滑坡,到达了鹰嘴崖。

孟兆钧也带着罗星河赶了过来,他的脸上写满了自责和疲惫。

"远征,我错了。我不该相信那个所谓的‘绝密任务’,更不该将冷库的事情告诉秦岚。" 孟兆钧低着头。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孟班长。" 我看着被押解走的顾怀远,"顾怀远的数据传输,我们无法阻止。但至少,我们阻止了他们将人带走。"

经过调查,真相大白。

孟兆钧的妻子秦岚,确实被国际情报组织利用。

她以为自己只是在帮丈夫"处理退伍文件",却无意中泄露了S级冷库的位置。

李瑞和周凯,利用了乔德光的"引蛇出洞"计划,盗取了带有定位芯片的信号弹。

他们将信号弹作为引导信标,引导顾怀远转移到无人区的接应点。

第一区的爆炸,是为了掩盖他们破坏S级冷库通道的痕迹。

而四区被炸毁,是为了销毁信号弹被调换的所有物理和电子证据。

如果不是我在交接时坚持清点,发现了那缺少的一箱信号弹,所有的罪证都会被完美地掩盖。

我的七年,在最后一天,发挥了它最大的价值。

两天后,我完成了所有的退伍手续。

孟兆钧被免职,接受内部调查。

乔德光则因为泄露了"引蛇出洞"的行动细节,被停职。

罗星河因为在危机时刻坚守岗位,并协助孟兆钧摧毁了终端,得到了嘉奖。

在我离开的那天清晨,罗星河来到我的宿舍。

他向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脸上再也没有了过去的轻视和不耐。

"魏班长,对不起。我那天不该笑你眼花。" 罗星河的声音带着真诚的歉意,"您七年的职业生涯,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记住,罗星河。弹药库的工作,不是体力活,而是信任和责任。每一个数字,都可能关乎生死。"

我离开了那座深山中的弹药库。

七年的守卫生涯,让我习惯了寂静和精确。

虽然顾怀远的数据已经被传输出去,但至少,我们保住了那个"重要人物",也揭露了潜藏在内部的巨大威胁。

我带着我的背包,坐上了前往山外世界的汽车。

回头望去,那片山峦依然静默,但山谷深处,仿佛还回荡着两天前那声惊心动魄的警报。

那声警报,是结束,也是开始。

它让我明白,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威胁,往往藏匿在最安全、最不引人注意的细节之中。

而我,那个守了七年弹药库的魏远征,终于可以带着问心无愧的清白和荣誉,离开了。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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