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年寡妇家猪跑我家菜园，她赔罪时靠近：要不我和你种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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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根，树根的根。1989年，我在镇上的农机站当学徒，不好不坏地混着。我爹妈走得早，就给我留下村东头三间破瓦房，还有房后头那二分地的菜园子。

别人家的菜园子，种的都是大路货的白菜萝卜，就图个省心。我不一样。我从农机站的旧杂志上学了点“科学种田”的皮毛，把那二分地当成了我的试验田。地膜覆盖、良种培育、定量施肥……我伺候那几垄西红柿和黄瓜，比伺候亲爹还上心。眼瞅着那绿油油的藤蔓上，挂上了一串串小灯笼似的西红柿，我心里比喝了二两“尖庄”还美。

可我的好心情，在那个燥热的午后，被一头猪给彻底拱翻了。

那天我从镇上回来，离老远就看见我家菜园子的篱笆破了个大洞。我心里“咯噔”一下，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眼前的一幕差点让我背过气去。

一头黑黢黢的大肥猪，正“哼哧哼哧”地在我那片宝贝西红柿地里撒欢。它那张大嘴，跟推土机似的，所到之处，一片狼藉。我精心搭的架子倒了，刚结出青果的秧苗被啃得七零八落，几张崭新的地膜被拱得稀巴爛。

我的个乖乖，当时我那火气“噌”地一下就顶到了脑门子。我抄起墙根的扁担，嗷的一声就冲了进去。那猪也机灵，见我来了，扭着肥硕的屁股，一溜烟从破洞里钻出去，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看着满目疮痍的菜园子，心疼得直哆嗦。这头猪我认得，是村西头苏晴莲家的。

苏晴莲是个寡妇，男人前两年在水库里救人，自己没上来。她一个人拉扯着个五岁的娃，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村里人背地里都说她命硬克夫，看她的眼神总有点躲躲闪闪。加上她长得不赖，眉眼干净，身段也好，就更成了长舌妇们闲话的料。

可一码归一码，她家的猪毁了我的心血，这理我得去说道说道。

我气冲冲地找到她家门口，她正在院子里搓洗衣服，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两截白净的胳膊。她儿子虎子就在旁边玩泥巴。

“晴莲嫂子！”我嗓门有点大，把她吓了一跳。

她抬起头，看到我满脸怒气的样子，有点不知所措。“是……是李根啊，咋了？”

我指了指村东头的方向，尽量压着火：“你家那头猪，把我菜园子给拱了！我那些刚挂果的西红柿，全完了！”

苏晴莲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她赶紧擦了擦手，站起身，“真的？我这就去看看。你等着，我……我赔你！”

她跟着我一路小跑到菜园子，看到那惨状，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李根，对不住，真是对不住……都怪我，篱笆没扎牢，让它给跑出来了。”

看着她那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我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就消了一半。我一个大老爷们，跟个寡妇置气，传出去也不好听。我摆摆手，闷声说：“算了算了，反正也这样了。你回去把猪圈好，以后别再让它乱跑就行。”

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傍晚，苏晴莲端着一碗东西找来了。碗里是几块炖得烂烂的猪肉，香气一个劲儿地往我鼻子里钻。

“李根，昨天的事……我没啥好赔你的，家里就这点东西，你别嫌弃。”她站在门口，头低着，不敢看我。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推辞道：“嫂子，你这干啥，你家也不容易，快拿回去给虎子吃。”

“不，你必须收下。”她很坚持，把碗硬塞到我手里，“我的猪毁了你的菜，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们俩正推搡着，她忽然往前凑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那温热的气息都快喷到我耳朵上了。她抬起眼，眸子里水汪汪的，说了一句让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的话：

“要不……我帮你把地翻了，跟你一块儿重新种？你想种啥都行……种点别的也行。”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就想歪了。村里那些关于她的闲言碎语，一下子全涌了上来。一个寡妇，大晚上的，跟我说“种点别的”，这……这是啥意思？

我脸涨得通红，抓着那碗肉，像是抓着块烫手的山芋，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用了！嫂子你……你快回去吧！”说完，我几乎是落荒而逃，把门“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这事儿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就在村里传遍了。版本有好几个，但核心思想都差不多：苏晴莲家的猪是故意放的，就是为了找个由头接近我这个年轻力壮的光棍。

我走到哪儿，都能感觉到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几个碎嘴的婆娘在井边洗衣服，看见我，就捂着嘴偷笑。

“哎，看见没，就是他。晴莲那小蹄子，眼光还挺毒。”

“可不是嘛，男人没了，心里头就跟长了草似的，这不就惦记上李根了嘛！”

我听得火冒三丈，冲过去吼了一句：“嚼什么舌根子！再胡说八道，我把你们的舌头都给拔了！”

那几个婆娘被我吓得作鸟兽散，可我知道，这谣言是止不住了。我心里烦躁得很，一方面觉得苏晴莲不检点，给我惹麻烦；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她一个女人家家的，挺可怜。

那几天，我俩在村里碰见，都跟躲瘟神似的，隔着老远就绕道走。

转眼到了七月，天跟下了火似的。一场突如其来的病害，像瘟疫一样在全村的菜地里蔓延开来。先是叶子发黄，然后整棵秧子都蔫了，结的果子也开始腐烂。大伙儿急得团团转，打了药也不管用。

村长背着手，在地头转悠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这是天灾，认命吧。”

可我偏不信这个邪。我菜园子里那些被猪嘴侥幸躲过的秧苗，因为我之前喷洒过波尔多液预防，竟然一点事儿没有，长得绿油油的。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天灾，是霜霉病！农机站的杂志上讲过！

我看着自家菜园子里那仅存的几分绿意，再看看别人家地里的一片枯黄，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起了苏晴莲，她家就指着那点地里的收成过日子，要是全完了，她跟虎子下半年可怎么过？还有村里其他人，一张张愁眉苦脸的面孔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下了个决心。我揣上站里老师傅给我的配方，挨家挨户去敲门。

“叔，婶子，这不是天灾，是霜霉病！我有法子治！”

可没人信我。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说胡话的傻子。

“你个毛头小子懂啥？专家都说了是气候问题！”

“滚犊子！别拿我们寻开心！”

我吃了一圈的闭门羹，心里凉了半截。最后，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苏晴莲家门口。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敲响了她家的门。

开门的还是她，看见是我，她愣住了，眼神里满是戒备。

我把来意一说，她沉默了。她不像别人那样直接把我轰走，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很久。

“你……为啥要帮我？”她轻声问。

我挠了挠头，实话实说：“我不想看你家绝收。虎子还小。”

她眼圈一红，咬了咬嘴唇，最后点了点头：“行，李根，我信你。你说咋办，我就咋办。”

她成了全村唯一一个相信我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我俩成了村里最奇怪的风景。我带着她，用生石灰和硫酸铜配制波尔多液，那股刺鼻的味道呛得人直流眼泪。她一个女人，愣是没喊一声苦，背着沉重的药桶，跟我一起在地里一垄一垄地喷洒。

村里人见了，风言风语就更厉害了。

“哟，这下可真‘种’到一块儿去了！”

“寡妇门前是非多，古人说的话，一点不假。”

我听了，就想冲上去跟他们干一架。可苏晴莲却拉住了我，她摇摇头，眼神异常平静：“李根，别理他们。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嘴长在别人身上，由他们说去。”

看着她被汗水浸湿的鬓角和那双坚定不移的眼睛，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我第一次发现，这个被全村人当作谈资的女人，骨子里比谁都硬气，比谁都活得明白。

一个星期后，奇迹发生了。苏晴莲家菜地里的病害，真的被控制住了！那些原本蔫头耷脑的秧苗，重新焕发了生机。而其他人家地里的庄稼，已经彻底没救了。

这下，全村都炸了锅。前几天还对我爱答不理的村民，排着队到我家门口来请教。我心里憋着的那口气，总算是顺了。

忙完了村里的大事，已经是半个月后了。那天傍晚，我正在收拾农具，苏晴莲又来了。她没端碗，而是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是刚从地里摘下来的，水灵灵的西红柿和黄瓜。

“李根，谢谢你。”她把篮子放在我院里的石桌上，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笑。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这么笑，像雨后的晴空，干净又好看。

“嫂子，你太客气了。这不我也没干啥。”我有点不好意思。

她在石凳上坐下，低着头，手指紧张地搓着衣角。“不，你救了我们娘俩的命。”她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抬起头看着我，“李根，之前……我对你说那话，你是不是误会了？”

我一愣，脸又开始发烫。

她见我这样，脸也红了，急忙解释：“我那天是看你心疼那些秧苗，我是说……我想着我家有的是力气，可以帮你翻地，你想种点别的难伺候的，我也能搭把手……我……我没别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急于解释而涨得通红的脸，心里头忽然就释然了。我真是个混球，把人家一片好心，想成了那种龌龊事。

我“嘿嘿”笑了两声，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嫂子，我知道，是我自己思想不健康。”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从地里的庄稼，聊到农机站的拖拉机，又聊到她儿子虎子。我发现，卸下了防备和误会，我们之间有说不完的话。

从那以后，我俩的来往就多了起来。我帮她修补漏雨的屋顶，她给我送来热乎乎的玉米饼子。她家虎子也爱黏着我，一口一个“根叔”地叫着。村里的流言蜚语还在，但我们俩谁都不在乎了。我们知道，我们之间是干净的，是坦荡的。

秋天的时候，她家的猪圈坏了，眼看就要塌了。我二话没说，卷起袖子，花了三天时间，用从农机站找来的废旧角铁和石棉瓦，给她重新焊了一个结实又敞亮的猪圈。

完工那天，我累得满身是汗。苏晴莲给我递过来一条毛巾，还有一碗晾好的凉白开。

我接过碗，一口气喝干，用袖子擦了把嘴，看着那崭新的猪圈，得意地说：“嫂子，你看，这下可结实了，十年八年都跑不出一头猪来。”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

她接过我手里的空碗，嘴唇动了动，轻声说：“李根……”

“嗯？”

“我家那二分地，空出来了。”她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了我的心上，“我……我一个人，种不过来。要不……咱俩合在一起，种点别的吧？”

我愣住了，看着她。还是那句话，可这一次，我听懂了。

那话里的意思，是信任，是依靠，是把后半辈子都押上来的勇气。

我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大白牙。

“行啊。”我说，“不过，光种菜可不行。还得在院子里，种上一棵石榴树，再搭个葡萄架。到了夏天，让虎子在架子底下乘凉。”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红得比我那年夏天最好的西红柿还要好看。她没再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从那天起，我们俩这片人生的荒地，终于要开始种点不一样的东西了。

种的是日子，是奔头，也是一个家。